,”巴罗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竖瞳,连他的面颊都长出了鳞片,“你不会辜负我的信任的,是不是?你……你不会欺骗我的,是不是!……”
是,华德说是,他也曾经以为是。
只是那时候的华德对巴罗参与的研究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巴罗踏入的雷区,最终逼他喝下了□□,在自家宽大的奢华的卧室里安眠着,再也没有醒过来。
“你知道是什么害死巴罗的吗?”裴迪突然说话,将华德的思绪拉了回来。
华德笑了,避重就轻地道——“是□□,大概是奥特///普斯家配制出来的某种剧毒,我忘了名字,名字太长。”
“□□只是结果,而不是原因。”
裴迪摇摇头,他不打算避重就轻,他就想让华德听清楚——“他太想要拯救所有的人,太固执,太理想。当年想和陆地巫师好好做生意是这样,后来想要改变海民的生活方式也是这样。”
“但这是不行的,他的空想注定让他的家族被清洗,”裴迪看了一眼自己粗糙的手指,淡淡地道——“没有牺牲,哪来的荣光。牺牲了海蛇,下一个荣光的,大概就是你们家了。”
而相比牺牲杰兰特还是高文,答案无论是在裴迪心中还是在华德心中,已经显而易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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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20)海鳄的捉弄
水母安德烈觉得克鲁这几天有点不对劲。不仅仅是小章鱼嘴角的淤青,还有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比平时更恍惚了。
“发生什么事了?”那天放学,安德烈再没按耐住心头的好奇与同情,拦住了克鲁,“杰兰特没有回来,你还请了两天假,一定有事情发生,你从来不请假的。”
克鲁愣愣地望着安德烈,然后摇摇头。
他本来很担心在杰兰特回来之前,海鳄兄弟又来找他麻烦,但现在海鳄似乎都不能给他那么大的震撼力了。他很担心杰兰特,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天从监狱回来,高文带他到自己宿舍里坐了一会,嘱咐了他几句话,并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这样的话没法让克鲁安心,于是他想让高文再想想办法。克鲁自己是在候审室里待过的,他知道里面有多可怕。他不希望杰兰特也受一样的苦,他还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
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回来的雷尔瞪了一眼,并告诫他——“你现在是高文的辅助了,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克鲁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听雷尔说话的语气,大致是让克鲁不要添乱。于是克鲁不敢再说,默默地和快要变出半身人形的小海怪莱马洛克玩了一会,就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海鳄两兄弟是在三天后出院的。也就在出院的当天,他俩痛揍了一条海鳗。
克鲁不知道他俩和那条海鳗有什么过节,但他隐隐觉得那条海鳗是无辜的,而他俩中毒似乎与杰兰特有关。
可现在克鲁不敢多想,他觉得一切都失控了。
他安安分分地在海城学校待了四年,和在家时一样谨小慎微。他以为再熬四年,杰兰特就能像曾经承诺他一样把他带出外面看世界,但现在杰兰特连监狱都出不来,更不要说回到学校,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之前的平静。
克鲁在那一刻有点仇恨魔杖,同时也开始觉得导师们所说的“陆地上的巫师都是邪恶的”自有其中的道理。
归根结底,如果不是杰兰特带回那样东西,事情也不会变成当下这般。
“我听姐姐说……你成了高文的辅助?”见克鲁不说话,安德烈又问。他稍微靠近克鲁一点,几乎碰到了放在桌面的自然法术理论书。
克鲁咬住了嘴唇里的肉。
“这和你脸上的伤有关系吗?”安德烈指指克鲁的嘴角,关切地道。
安德烈听说高文的脾气很不好,和总是笑脸迎人、文质彬彬的副主席雷尔脾性很不同。这也导致同期们有什么疑惑与困难,更愿意去找雷尔帮助,而不敢与主席接触。
克鲁摇摇头,“没有……”
“如果他打你,你就告诉我,我去找我姐姐!”安德烈拍拍胸脯,义愤填膺地道,“虽然杰兰特不在,但我还是可以尽力帮助你的,如果……如果你需要的话。”
克鲁很想微笑一下以表回应,可惜他做不到。
现在他嘴巴张大一点,嘴边的淤青都很疼。于是他只能点点头,感激地望着安德烈。
但实际上,谁也帮不了克鲁。
当杰兰特在他身边的时候,杰兰特会不讲道理地护着他。虽然幼稚又鲁莽,可至少能让克鲁产生始终有人相伴的安全感。
如今杰兰特入狱,克鲁成了高文的辅助后,克鲁却觉得前所未有地孤独。
即将毕业的学长学姐们非常忙碌,忙着应付各种各样的考试,忙着去相应的机构参加初选,忙着准备材料、递交材料,忙着一次又一次地把那些咒语书翻个底朝天,一遍又一遍过着各种各样的咒术和阵法,就怕遗漏了哪个致命的考点。
当然也有不准备参加工作也不参加候选领主竞争的学长与学姐,这个时候在学校就见不到他们了,因为他们得隔三差五地往家里跑,开始筹备婚配的项目,而参加领主竞争的——比如高文——更不用提,几乎整天见不着面。
高文是高高在上的,他身边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也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占用他的时间。
他不可能把注意力放在克鲁身上,而他永远也不知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