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地颤抖起来。
裴迪也松开脚,再次向警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奄奄一息的克鲁扛起,丢进自己的办公室。
也不等克鲁化形,裴迪就让两名侍从把克鲁摁在位置上。
他把文案往桌面上一甩,干脆发问——“好了,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把魔杖带到岛上的。”
当高文和雷尔在晚上赶到时,克鲁已经经历了一整日的审讯。他六神无主地坐在办公室旁的临时关押笼里,眼神涣散,神色惶恐。
他的衣服已经换掉了,换成了统一的灰底黑条纹的囚服。上面还有一点点干掉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之前穿囚服的那个人的血,还是克鲁自己蹭上去的。
他已经没继续哭了,但嘴角和眼睛都有点肿。高文看得出他还是被揍了,只是裴迪和任何一名警卫都不会承认。
“已经问过一轮了,他应该把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了,”裴迪没有让高文和雷尔在办公室待着,反而带上门,到了隔壁间才把记录得密密麻麻的口供递给雷尔,“魔杖不是他带上来的,是杰兰特瑟本。”
这一点高文早就说过,只是高文说出来不算,非得裴迪自己证实。
这下可好,把克鲁折磨了一轮,得到的却还是相同的结果。他知道雷尔会怎么和自己解释,雷尔必然会说——“这是在确保他没有说谎。”
高文郁愤难平,也懒得去和雷尔争看口供,硬生生地怼道——“你们不该这么对待他,如果让奥特///普斯家的人知道了——”
但出乎高文意料,裴迪回答——“我们当天晚上就通知了奥特///普斯家的人,通知了他的父母和兄长,但很遗憾,他们好像并不想承认犯错的人是他们家的孩子。”
高文喉咙一紧。
正如他父亲说的那样,章鱼家早就已经放弃克鲁。在克鲁年幼的时候就没有完美地通过家族的考验,现在又惹上关于魔杖的问题,别说将他担保出来,或许还巴不得他就此和家里划清关系。
“但他仍然有包庇的嫌疑,我们无法断定他是否知道那是魔杖,他的家人不愿意出面,另一个嫌疑人又不在岛上,这种情况下,恐怕我们得让学校□□。”裴迪说着,从弟弟手上接过了口供。
口供很多,但高文知道他们问不出什么。
虽然克鲁已经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但他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想编个假话出来,都不懂该往什么方向编。
“让学校插手,他就很有可能被开除,典狱长。您心里明白他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
“因为这是程序,”见着哥哥的眉头渐渐皱起,雷尔只好再次抢话,打断了高文的辩白,“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学校也会酌情处理。”
高文强忍轻笑的冲动。从他曾经举报海鳄兄弟的结果看来,学校根本不会做到所谓的客观。他们确实会酌情,但天平永远偏向更利于学校发展也更能避免事端的一方。
海龟家族的冷漠也将让他们默认学校的做法,他们不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他们不屑于给一个被放弃的孩子以公道。
高文非常肯定,如果现在巴罗瑟本没有死,海龟甚至会因为巴罗在位的关系,尽可能地把责任推到克鲁身上,从而减轻对杰兰特的责罚。
唯一让克鲁真正得到“无辜”的结果和待遇的,只有让他现在就被其他人保释出去。
“既然他是无辜的,你们就得在两天内释放他。”高文了解裂岩群岛的律法,“克鲁没有出过岛,这一点他的同期、导师都可以为他证明。在你们无法判定他是否知晓同期带回来的东西究竟为何物时,他还构不成包庇罪。”
“但保释出来的前提是他的家人肯出面。”裴迪说,他笑了,海怪家这小子的执着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受雷尔的影响,但他认为——
“你的正义感是好的,可我希望它有别的用武之地,而不是在一个无足轻重的海民身上浪费精力和时间。我让你们来也是想得知关于杰兰特瑟本的消息,如果没有,那——”
“他的家人或者他辅助的家庭的人,只要有其中之一愿意担保,他就可以出来,是不是?”高文没有听完,而是继续固执地纠正裴迪的避重就轻。
雷尔再次想阻止高文,但裴迪扬手打断了弟弟,他微微眯起眼睛,煞有介事地盯着眼前这海怪家的小子,一字一顿地道——“我说了,杰兰特瑟本不在岛上,即便他回到裂岩群岛,我们也会第一时间把他抓起来。克鲁奥特///普斯即将辅助的人已经失去了担保他的权力,所以你——”
“他辅助的不是海蛇,不是杰兰特瑟本,”高文微微抬起头,坚定地说——“是我,是海怪家,不信你可以问他。”
这话一出,裴迪惊讶地张了张嘴。他愣了一瞬,询问似的看向自己的弟弟。
雷尔则面无表情,而袍子下,没人发现他默默捏紧了拳头。
“如果我揍了你一拳,你不要觉得奇怪。”回去的路上,雷尔也不避讳克鲁——毕竟克鲁看上去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直截了当地对高文说。
“我不奇怪,我给你揍。”高文说着,把克鲁的小挎包拾掇拾掇,交还他的手上。
裴迪当然没有问克鲁,辅助这种事只要其中一方说出来,并让一个外人知道,很快整个裂岩群岛都会知道。
何况高文还是在警卫在场、当着雷尔的面和裴迪说的。那如果高文之后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