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火石堡那沉重的大门后面。
可他又觉得这不是梦,这是他醒来后就会去做的事。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触发他做这个决定,他又记不清楚了。
是的,当克鲁已经可以下床行走的这一天,看到高文把醉醺醺的雷尔带回来的一刻,他也做了一个决定。
他觉得其实很多人也和他一样迷糊,被生活推来挤去,做着各种各样的决定。在这些决定造就的后果中,或许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其中的对错与利弊,只是推说他们别无选择,无可奈何。
但克鲁不想这样。
他看着高文关切地给雷尔擦脸,换衣,看着他把雷尔带进浴室,再把他安顿在床上。他看着雷尔抓着高文的手臂,在他耳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悄悄话。他还看见高文紧锁的眉头,和发现克鲁正站在卧室门口时,那一脸复杂的表情。
所以迷糊的人很多,克鲁绝对不是特例。那种迷茫的感觉是大部分人的常态,而克鲁觉得,如果他能跳出这个常态,或许能得到不一样的结局。
华德和高文都要求他再休养几天,但克鲁坚决要走。他千恩万谢海怪家的帮助,让小莱马洛克跟到了门口。
莱马洛克不舍得他,要跟着他一起回去。
但克鲁不会这么做,他不会再把多一个棋子放在萨鲁和艾琳娜的面前。
因为,“我家很危险的,你还不能去。”
所以,“等我让我家变得安全了,我再请你去吃卷海带。”
克鲁用触手摸了摸莱马洛克的脑袋,莱马洛克仰着脖子望着他。然后他捏起小挎包走了,用他幸存的触手在沙地上蠕动着。
雨下得更大了,很快,莱马洛克就看不到克鲁的身影。
他抬头看天空,雨水便打在了他的脑袋上和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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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47)成长的树苗(上)
十六岁的假期,是一个漫长又短暂的假期。
对于克鲁来说,待在家里的每一天都无比漫长。萨鲁就像看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看着他,以至于克鲁觉得对方随时会对自己下毒。
可是萨鲁没有这么做,或许是他心头仍有一丝善念,又或许克鲁的消沉让他认为无需冒此风险,多此一举。
艾琳娜也没有立即放松警惕,反而时时观测着克鲁的行动。
她能不能代替克鲁成为辅助,决定了她到底是不是分家的小杂种。这没法让她不上心——当她的家人并不愿意为改变分家的身份、提高自己的地位而努力时,她所能做的就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萨鲁身上。
不过当克鲁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时间还是过得飞快的。整个假期,克鲁几乎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有时候连吃饭都不出来。
他专心地研究着戴比的书,一个一个古海文地翻译。他没有再去海怪家的原因不仅仅出于他看到雷尔对高文的重要性,还有一点便是他不希望在尚未准备好之前,让萨鲁和艾琳娜有进一步的行动。
他是弱小的,而当一个弱小的人要与强大的人抗衡时,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无论是等待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还是等待一个敌人力量削弱的机会。
戴比的手抄书讲的内容非常丰富,他也慢慢从中看出为什么克拉夫和巴罗对其珍爱有加。她的研究涉及混血怪物,涉及世界的另一面,还涉及各种各样奇怪的药剂配方。
克鲁觉得戴比不属于裂岩群岛,她应该属于世界。她被困在小小的岛屿上,可心却早已离开了海洋。
这也难怪她不愿意把这一切功劳让出去,或许在她活着的时候就认定——海蛇家担不起这份荣耀。
在很多年以前,海蛇家还持有两块原石。那时候岛上还没有九大家族,只有四大家族和一个正在崛起的水母。
章鱼家也并非独立存在,而是隶属于海蛇麾下。
当黎明战争爆发之后,章鱼借着海蛇家车马疲敝之时,以献出大量研究结果为代价,换取了立足的机会。
或许自那时开始,就是章鱼家的觉醒。他们从骨子里就不愿意作为其他人的附属品而存在,他们有着聪明的头脑,所以需要争取真正的话语权。
可苦于自身性格的局限性和世事弄人,即便独立出来之后,仍然身为海蛇家族的辅助。直到到了现在这一刻,海蛇家覆灭,而他们无可依附。
克鲁回想着除了戴比之外的那些章鱼辅助,他不知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但必然大部分人没有从领主身上得到真正的平等。以至于那份不服气持续到了戴比这一代,至死都不愿意认命。
克鲁看着那字里行间写下的秘密,忽然觉得这就是戴比的力量。戴比留下的不只是丰沛的研究成果,还有一种不服气的心情。
否则在巴罗如此迷恋着戴比的时候,她又如何能摒弃享受爱情的美好,一股脑地把精力尽数投进研究之中。
那份狂热,超过了爱情。
或许对戴比来说,真正让她往前走的并不是爱意,而是仇恨。她不恨巴罗,恨的只是自己始终只作为辅助的命运。
轮到克鲁,也是一样。
如果他从始至终只能作为高文怜悯和同情下的产物,是高文匡扶正义带来的意外,是高文的责任感让他对克鲁不离不弃,那克鲁知道,自己的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看得出来,当高文握着雷尔手的时候,眼神是不一样的。
雷尔胜过克鲁不止一点点,基础,还是自身所散发出的光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