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地要把加雷斯撕成碎片时,只见一记闪电从天空劈下,继而雷声猛地炸裂。
所有的畜生都被弹开,地面剧烈地晃动起来。
巫师和晴天晃了晃险些摔倒,可还没有到他们站稳,又是一记雷声劈下,直接把畜生彻底震开,一道金黄色的光线直直地通过鲜血淋漓的加雷斯,将他周围清出一圈小小的空地。
巫师抬头一看,只见另一个海民拿着三叉戟站在冥石围墙的前面。三叉戟高举,电光在三叉戟的旁边滚动。
巫师立马准备反击,可是他的手臂还没有举起来,有一个人突然从他背后发起进攻,扑上去抱住了他。
那人左胳膊卡住巫师的脖颈,右手捏着一把尖刀。右手迅速打转匕首方向,猛地举起,毫不犹豫地朝巫师的胸口扎去。
傻子立马作出反应,一记狠扑,一口咬上握着匕首的胳膊。紧接着拧头一甩,匕首脱手而出。
而突袭的人也滚了几滚,重新握住匕首的片刻,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是的,那是特里斯坦。他恶狠狠地擦了一把手背流出的鲜血,重新把匕首捡起握紧。
他不可能放下加雷斯,所以他追了上来。只是他犹豫得有点久,没有赶在畜生进攻加雷斯之前追上。
否则他不会让加雷斯从房间里被掏出去。
否则即便被掏出去了,他也会第一个拦在加雷斯面前。
傻子是畜生,但加雷斯不是。所以把一群畜生留在海岛,他没有愧疚感。那些畜生来不及和他产生感情,而他也习惯了不去多此一举。
但如果把加雷斯留下,特里斯坦会饶不了自己。
“你真是丢人。”巫师看清特里斯坦后,冷冷地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正在帮着海民进攻你的同胞。”
特里斯坦的余光看到那条小章鱼正偷偷地把鲜血淋漓的加雷斯卷住,然后一点一点地挪到灌木丛后面。于是他笑了一声,对着身旁一直没有吱声的晴天道——“你丈夫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虽然并不在乎海巫与陆巫的恩怨,但听到丈夫的消息,晴天马上周身一震。
丈夫迟迟未归,她也能猜到其凶多吉少,只是她没有做好对方已经死去的准备。
她额头的青筋瞬间暴起,低吼着朝特里斯坦发问——“谁?是谁做的!”
“你说呢?”特里斯坦瞥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巫师,轻笑,“他在乘船来岛的时候就已经受了重伤,他们家的人想要救他,却没来得及。你知道他在船上发生了什么吗?”
晴天看出了特里斯坦的眼神,马上警惕地望向身边的巫师。
“你说谎!”巫师讶异,勃然大怒,他立即扭头向晴天辩解——“我为什么要伤害你的丈夫?我和他无冤无仇,我也说过——”
“你和他有仇,不然沙豹家是怎么被灭的?不然你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上岛?”
特里斯坦笑开,望着晴天头上越来越明显的青筋,盘算着晴天兽化需要的时长。
他朝着同样警惕地徘徊在主人身边的傻子扬了扬下巴,再次看向女人,道——“晴天,你应该看得出傻子不属于加雷斯或者你这一批畜生,而如果他不是你的同类——难道你就不会怀疑,一个不需要救赎治疗的畜生,为什么还要上岛找药吗?”
怀疑过,她当然怀疑过。如果没有怀疑,她就不会三番五次地追问对方上岛的目的,不会即便踩在断崖岛上,还没忘记对方未曾作答。
可是她的怀疑没有方向。她逃亡很久了,对陆地的消息知之甚少。她只想要过自己的小日子,甚至不追究丈夫的来路,也不在乎他有着半张残脸。
她的丈夫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并且也向她展示了完整的生命。那即便对方有着难以启齿的过去,也无所谓。他们都不是干净的人,但他们能够拥有干净崭新的未来。
只可惜,她的愿望太理想了。即便他们有心逃离,追在后面的影也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她丈夫还是死了,所以那些陆巫还是找到了她。所以她还是被卷进了旋涡,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然。
现在她知道了真相——或者说她以为自己知道了。
虽然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丈夫提起在裂岩群岛上的身份和执行的任务,但偏偏前一天巫师告诉过她——海民杀了他全家。
“我没有做,我不可能做!如果我要寻仇的对象是他,我早就下手了,我也早就对你也下手了,我怎么可能——”
“因为一个海民是做不到的,他的身后还有一整个军团或家族,你的目的,便是找到整个军团。”从巫师和晴天的反应来看,特里斯坦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他早就料到沙豹家绝对不可能是血鹰灭的,凭借他成为杀手和赏金猎人的敏感性,他可以顺着话往下说。
而只要对方的反应愈加混乱与激动,特里斯坦便明白方向对了。
也正因如此,巫师越抹越黑,越辩越乱——“我承认我在船上见过他,但打伤他的绝对不是我。当时船上还有另外的海民,也正是这样,我才跳船逃走,我才担心我自己暴露,从而找不到真正的凶手——”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站在身后的高文却打断了他。
高文说,“不,海民是不可以伤害同胞的。这和你们之间脆弱的信任不同,在裂岩群岛上,伤害同胞便是死罪。”
这话一出,晴天把脸压进了自己的手掌。她浑身颤抖,额头上的血管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