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钟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早前兽神出世时,谷主带我们离开焚香,周围民众没了焚香保护早就死的死,逃的逃,南疆五族也行踪成迷,最近只修好了一些住房,其余的屋舍没有多余的人手,修葺山河殿就更、、”
燕虹抬手制止了小钟说下去,眉头紧锁,山河殿代表着焚香千百年的气派,也是焚香人心中的圣殿,并非燕虹要为难小钟,而是此刻人心更加不能乱。
“这事,我来想办法。”燕虹舒展了眉头,没有再露出一丝苦恼的神情,小钟也便定下心来,却听燕虹又道:“师兄,醒了吗?”
小钟心头一紧,沉重点了点头,长老们已提前问过此事,不免叹气。
这李洵在大雪天里又哭又笑,本就受伤的身子终是受不了,昏倒过去,高烧不退,好在有周小环这才保住了性命,哪知他醒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谁也不见。
原本指望他出任谷主凝聚人心,看来前途茫茫。
“唉~今天送去的汤药也是原封不动送回来,一个李洵这样,另一个、咳。”林长老话说到一半被旁边长老拉了拉,对上燕虹平静的眼神,自动收了声儿。
“醒了就好。小钟,你去把药给我。”
“诶,好!”
小钟带着喜色退了下去,燕虹回头看了看山河殿里的主座,没有再说什么,抬头,透过山河殿空荡荡的屋顶,天空,蔚蓝。
焚香,疏影嵋,东厢。
幽谷破败不堪,常年四季居住之地尚还有一砖片瓦遮风挡雨,燕虹独自来到了李洵门前,手里的汤药还冒着热气。
她在门口顿了一下,而后叩响了门。
此刻小钟等弟子皆已出门,东厢空旷,叩门声显得亮,房内没有任何声音。燕虹便徐徐地再度叩门,不紧不慢,叩门便一声、又一声。
“滚!滚!”里面传来怒吼,并伴随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李洵声嘶力竭,一个杯子摔在门框上。
“师兄,是我。”
房间内安静了片刻,而后传来李洵哽咽低沉的声音:“滚。”
药已经有些凉,燕虹推门走了进去。
房里很暗,到处都是破碎的杯碗,燕虹的进入为里面带来了阳光,她将碗放在了桌上,隔床的屏风已经倒在地上,李洵正坐在床边的地上,只着一身里衣,披头散发,蓬头垢面,一双无神的眼看了一眼燕虹,讥讽似的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去。
燕虹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了看屋子,收拾起来,汤药的轻烟徐徐升起,燕虹和李洵谁也没有说话。
屋子里只剩下燕虹收拾房间的声音,不大,但琐碎。
李洵烦躁地皱起了眉头,霍然起身却因为太虚弱而倒在床上,他自嘲大笑:“呵呵,你还管我做什么?我们都是弃子!弃子!连恳求他留下都做不到,他连死都不屑带上我!我自恃焚香继承人,却根本不了解这个焚香,不了解养我教我的师父,不了解所有人!如今我于焚香何用,焚香于我又何用……”
燕虹走到了床边,阴影投到了李洵身上,他停止了呢喃,茫然地看着燕虹,眼神再也不是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儿。
“现在了解也不迟。你的名字前缀永远写着一个焚香谷,焚香谷李洵。”
李洵的眼中有光闪过,一瞬即逝,他摇着头,笑了,笑着流泪。“焚香谷李洵,焚香谷李洵……我恐怕再也说不出当年那种骄傲了。”
“我却还能!焚香谷燕虹。我甚至能比以前更骄傲地说出自己的门派。正是有焚香,才有今天的燕虹,岂能不骄傲!”
燕虹眼中的厉芒像一把利剑,李洵猛然捂紧了胸口,喘不上气。
“荣耀是要靠双手去创造的,焚香能成为正派三首之一,也绝对不是虚假的。或许她是造了孽,焚香也尝到了业果。今后的焚香会成为什么样,才是我们应该去想,应该去做的事。”
李洵将耳朵捂了起来,似乎不想再听,燕虹并没有丝毫心软,甚至脸比方才更加冷。
“绝境或许会使人很痛苦,但同时也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是错误的结束,是选择正确道路的开始。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能自拔者,才配做焚香谷的领袖!洵哥,你要站起来,你是我们焚香谷未来的谷主,你必须得站起来。为了那些亡去的灵魂,为了大家的期望。你要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传你九阳尺的李伯伯。”
“啊!!!”李洵大吼一声,双拳捶向两侧,轰的一声,床榻了下去,他蜷缩在地上,还捂着耳朵,泪水模糊了脸,他伸手艰难地拉住了燕虹的裙摆。“燕虹、虹妹,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青梅竹马的称呼,从他们成为孤儿拜入云易岚门下起就再也没用过,他们的父母、先辈也皆是为焚香抛头颅洒热血的焚香门人。
“我。我只是个没用的废物,连被利用,恐怕也是师父掌控不了你和修才选的我。天才、天才,你们一直这样叫我,我也可笑的以为我便是新一代弟子里最厉害的,只有我能抗下重任,可是到头来,我不及你和师妹一半。我嫉妒修,当我听闻她在游历时的事迹,我嫉妒她,嫉妒她在江湖上树立的威望,嫉妒她修行的速度,我一度曾暗暗把她当成了我最大的对手,之后更甚者我竟然听从了师父的指令,设计陷害曾书书、文敏他们,明明他们是陆姑娘的同门,可我还是做了,虽然他们并没有事,但我起了杀心也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