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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再来是大头担忧的眼睛,云谦坐在我的身边,又是一次的守候,只可惜这次我不会再为他心动。我坐起身来,看到以溪跟吕卉均坐在不远的地方。
又是保健室。这里是我初次重获新生来到的地方。想到当初见到云谦的那份难以言喻的情感,忍不住心酸,有点想哭。很讽刺,我一直以为是我没有接受云谦的那份守候,没想到却是云谦的背叛让我不愿想起过往。
盒子被打开了,里面的事实多麽地不堪入目。
正巧在我跟云谦交往的第二天,我就回忆起过往,这是不是正表示著,连上天都不让我跟云谦有从来的机会,暗示我放弃他。
「你......」云谦见我苏醒,正想说话,被我一个撇头的动作噤了声,良久他小声地问:「......你还好吗?」
我没理他,大头看了看我们,眼里尽是不解,说:「小石头,你觉得怎样?」
面对大头我还是觉得庆幸,我想再也没有人能像他一样无私的照顾我,令我信任......连云谦也不可以。
我勉强笑了笑,摇摇头就想下床:「我没事,我睡了很久吗?」
「一个小时吧......」大头见我没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都是你,害我对新生食言了,你可不知道我叫他们回家的时候,他们的脸有多臭。」
我瘪著嘴装无辜。大头还是喜欢敲我脑袋。
「不过没事就好,」大头无奈地揉揉我的头:「回家要好好休息。云谦,你跟小石头一起回去吧。」
我浑身一颤,云谦面露欣喜正要答应,我连忙说:「不用了,我......我跟以溪一起回去。」
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以溪,更何况我不想要跟云谦在一起,我怕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持会崩溃。
「小羽......」云谦欲言又止。
大头皱著眉,一脸不能理解:「你们到底搞什麽鬼?」
「没有啊!」见云谦要靠近我,我慌忙闪躲,跑去抓住以溪,求救似的说:「以溪,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以溪一直是我的救命良药跟避风港。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的自私......受了伤才会来找他,伤好了又跑回云谦身边。
以溪眼神复杂地看了云谦一眼,对我浅笑:「嗯。」
大头显然拿我们没办法,无奈地说:「好吧,随你。我现在要去收拾烂摊子了,你们自己摆平。」说完就走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想赶紧离开这里,拉著以溪走。
「小羽!」云谦有点动怒,过来想碰我,我马上躲到以溪身後,他顿了顿,颓软地问:「你到底怎麽了?」
「没什麽......」我深深吸气:「云谦,我想过了,我後悔了,男生跟男生的爱情能有什麽结果?不如现在分手,大家都好过。」
云谦一震,声音有点抖:「......为什麽?」
我心痛,即使难以割舍,我还是得说:「原因我说过了。你还是找个女生在一起吧......比如......她。」我看了吕卉均一眼:「......也许这样我们以後还能做好朋友」
「我不能理解。」云谦眼神坚定地抓住我:「你必须解释清楚。」
「你还不懂吗?」我忍不住大吼:「我很厌烦你了!总是出现在我身边,看了就讨厌,你识相点行不行!要不然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也许是我的反差太大,又也许是我说的话太过狠毒,云谦倒退了好几步,垂下头,没有再说话。我屏息等待他的反应,眼角看到吕卉均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像过了一世纪,云谦模糊且痛楚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好......我懂了......我不会烦你。」然後他抬头,眼眶通红:「希望我们以後还是好朋友......」
他握紧了拳头,缓缓走出房门。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我心上似的难受。
吕卉均跟在云谦的脚步後头,走了出去,临门前她回头瞥了我一眼,那意义我不明白,因为我早已浑身无力,被抽光力气似的跪坐了下来。
「以溪......我真的很白痴吧......」我低著头苦笑:「自己又送上门给人骗......」
以溪跟著蹲了下来,抚开我的浏海,看了我很久才说:「他没骗你。」
「......那你呢?」
「我怎样?」他露出了他招牌的痞痞笑容。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我说......带著未来的记忆。」我双眼迷蒙地看他,死死咬著下唇止著泪。
他歪著头想了一下,笑说:「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在医院里照顾你,好像睡著了,醒来的时候丢给我叫我上学,当时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我死了呢。」
我紧抓著他的手点头。以溪的妈妈......在以溪二十二岁那年癌症去世,他一直很孝顺,想必当时他一定非常激动吧。
「那你呢?」以溪莫名其妙地变得温柔的语气,让我更想哭了。
「我也是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儿。」我顿了一下,迟疑地说:「那......云谦呢?他......」
「看样子他是不知道。」以溪拉著我起来:「好了,别想了,我送你回家,你该不会想我背你吧?」
瞧他一脸扭曲的面容,我忍不住破涕而笑,搥了他一下:「你白痴啊。」
「我哪有你白痴?笨死了。」他重覆:「笨死了。」
我怔愣:「以溪......」
「笨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