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的多是写鸡毛蒜皮的事。真正有危险性的案子楚晏基本没怎么接触过,有几起流窜抢劫的恶性案件在最初跟进后也都转交给刑侦。
其实如果楚晏和家里没有闹翻的话,他爸爸当年转业进了公安系统的老战友也不少,随便托个关系就能让他进市局,有个不说轻松起码更有前途的起点。
但无奈楚晏从少年时候就是个专心一致的性子。从高三暑假被撞见和祁崝滚在一起,就再不愿回头。
楚晏爸爸是当年考上大学再入伍,在那个时代是了不得的高材生了。妈妈是医务兵出身,挺年轻就在总战医院做了主刀,业务拔尖。
两个人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自己优秀,他们的儿子也绝不容许落于人后。
在父母的影响下,楚晏从小成绩就好,长得又是白嫩可爱,被教得规规矩矩的样子,在武警内卫的家属院里那一群基本被放养着的泥猴子中间脱颖而出,非常受邻居姐姐阿姨奶奶们的喜欢。
到了中学初初拔高长大的少年,带着点平静冷淡的书卷气,整个人挺拔俊朗的如同一棵蓬勃发芽的小树,吸引了无数萌动的少女心,只不过敢挨挨蹭蹭靠近来的女生通通被他一副不开窍的木头模样气跑。
楚晏从那时候起,就已经一门心思地只知道读书和祁崝而已。
和祁崝的恋情被一朝撞破,他是想索性坦白就好。但楚晏的父母对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喜欢了一个同性这事,反对得异常坚决。
从没对儿子动过手的楚父,面对跪在自己面前不肯认错不肯和祁崝分手的楚晏,气得抽了他两皮带,把儿子反锁在房间里,阻止他和祁崝见面。祁崝半夜爬他家的窗,从二楼翻进楚晏房间,心疼得给他揉被爸爸打出来的皮带印子。
楚晏看似是听话乖巧的性子,其实从来倔强而固执。小时候做了什么错事,无论被妈妈怎么罚都好,他都绝不哭求,纵是掉眼泪也要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在家闹了有半个月,期间吵了很多回,楚晏连错都不肯认,嘴里更是没有一句软话。最后楚父气极了,甩了楚晏一耳光,让他“不改就给我滚出去”。
于是,楚晏就滚了。
他两手空空的走出家门,碰了碰正守在自己家窗台子下面的祁崝的手臂,说我们走吧。
那个时候的祁崝是炽烈的陷入爱情中的十八岁少年,炽烈到连血都是滚烫沸热的。他有骨子里的匪气与义气,在决定和楚晏在一起的时候就把他当做了自己的责任,因此即便羽翼尚未丰满他也有绝对坚定的心意要保护喜欢的人。
祁崝没有多话,牵着他的手就走出了那个大院。彼时祁崝爸爸已经去世,祁崝手里有点小钱,他带了楚晏走,两个人在外头租了房子安顿下。
后来楚晏还回过一两次家拿了点东西,再之后回去却发现家里换了锁。
从那之后,楚晏便真的再没能踏进过家门一步。
这一天过得和平常没什么分别。到下班的时候,楚晏收到陆汉广发来的信息。
来接你吃饭。
楚晏顿时就有点头疼。
这人是他的一个追求者。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在本地有着不小的一个集团公司,算是个商界成功人士了。
楚晏和他认识是有天加班晚了,回家路上饿得不行去路边小馆子吃夜宵。陆大老板穿一身笔挺西装却也来这个环境不怎么样的小馆子里吃面,找不到空位就和他拼了个桌。
陆汉广十八岁出来上社会大学,早练出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一碗面功夫,两个人就这么认识了。
而楚晏意识到对方是gay对自己有兴趣的时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了。
陆总大概平时在公司拍板做决定得习惯了,连发短信的风格都非常的不容拒绝。楚晏知道自己收到信息的时候,陆汉广早已经在单位门口候着他了。
果然等楚晏下班出去,就见到一辆宝马停在路边。
他走过去,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楚晏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陆先生。”
陆汉广看到他挺高兴的样子,“上来,带你去吃我朋友开的一家私房菜,听说是花大价钱请了好厨子呢。”
“老让你破费,下次我请你吧。”楚晏上了副驾驶,系着安全带说道。
“行啊,”陆汉广爽快的说,语气有点暧昧,“就上回见到你的那家夜宵馆子行吧?”
“陆总可真好养活。”
陆汉广不说话,似笑非笑瞟他一眼,眼神像带着小勾子,意思大概是说好养活也看是谁要养了。
陆汉广一脚油门到了他说的那个私房菜馆,两个人穿过七弯八绕的隔断中庭坐定到一个挺隐蔽的包厢里。
陆汉广一边看菜单一边问楚晏这个爱不爱吃,那个喜不喜欢,楚晏统统说都好随便。楚晏在外面一向是温和不多话的样子,不太做什么决定,和陆汉广出来几次都是由着对方定去哪儿去做什么。
最后陆汉广看了他几眼,再不询问他的意见,直接自己点了一桌子的菜出来,
两个人一起吃饭也不是第一回了,还算是比较合拍的饭搭子,楚晏整个人都挺放松。等着上菜的间隙,坐在那里自己摆弄餐巾玩,像个大孩子似的。
陆汉广瞧见了,只觉得自己看中的这个小警官脾性长相无一不对自己的胃口,心底压抑不住的火热起来。
其实陆大老板并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发迹以前更不是什么好玩意,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