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骨子里去。
就在他正准备新一波进犯时,江怀柔起身站了起来,“杜英,将黄金和那人地址留给他,我们走罢。”
考虑到生存逃亡的问题,向冰不得不提起裤子,杜英递抛给他一张银票和写着地址的纸条,飞快跟上去扶江怀柔,“公子小心。”
江怀柔低咳两声,不消去看便能察觉背后两道利刃一样的狂暴目光。
白辉容抓起地上枯枝,用沙哑的嗓子一字一句道:“江怀柔,早晚我要你后悔有今日!”
江怀柔回眸一笑,“你这话我记下了,你回府后莫忘了找个大夫瞧瞧。聿亲王倘若因染花柳病而死,月华官员估计会羞死一大片。”白辉容登时无言以对。
井岚靠在柱了上始终不发一言,眼底却像寂寥冰封的雪原,恨意丛生。
江怀柔在杜英扶持下走出门去,此刻天际一朵厚重乌云姗姗来迟,张开大口将月光一点点包裹住,整个旧宅陷入一片黑暗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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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初露端倪...
出老柳巷后已过丑时,京城街道上空无一人。城门守卫处杜英早已打点完毕,是以马车在路上并未受任何阻拦。
出了城后,杜英问:“公子,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将这个交给车夫。”江怀柔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上面用朱砂划出一条红线。
杜英打量了会儿,道:“这看起来是要去东宁。”
江怀柔点头,“借道东宁罢了,我们实际要去的是瑶兰。”
周围诸国之中,瑶兰算是同月华最为友好的邦交。地处月华东北方向,地广人稀,因天气四季酷寒无法种植农田,常拿牲畜肉禽同物质富饶的月华交换粮食。两国各取所需,数百年相安无事。
杜英却深感犹豫,“东宁现与我国交恶,倘若咱们身份被人发现,后果怕不堪设想。”
“他们现在局势混乱,又恐惧夜池借机入侵,即便发现我们,也不敢轻易再度激恼月华。若直赴瑶兰,需得翻过大脉群山,耽误时间且容易被人追赶。咱们先入东宁,在它与瑶兰交界处暂歇,观日后形势再决定何去何从。”
杜英点头,“公子所想甚是周到,小人自愧不如。”
待杜英交送地图回来,江怀柔道:“你这几日也陪我累坏了,趁着赶路时间休息下吧。”
杜英点头,靠在角落昏昏欲睡,江怀柔取了披风替他悄悄盖上。
闭目冥想时,听到到马车座位下有啪啪声响,定睛一看竟是自己那只鹰笼。料是杜英见将他在此鸟身上花费不少功夫,害怕日后想念也一并带了走。
江怀柔却将打开笼子把江鸠取出来,从袖中掏出印有蛟龙的丝带替它绑上腿上,抚其后背依依不舍自语道:“鹰击长空,鱼翔浅底。我今日出了牢笼,你也该去九霄云外自由自在。这条丝带你且系着,日后若有缘相见,也好让我能认得出你,知道咱们曾经一起共患难过。”
苍鹰似能听懂他话语,用头部轻轻磨蹭他的衣衫。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这蓄生却终归与他有了些许感情,江怀柔欣慰的将他送出车窗,用力朝上一抛,“去吧。”
一阵尖锐长啸划破夜空,苍鹰在他车顶盘旋几周后终于离去,化为黑点在微亮的天空渐行渐远。
马车行了两三个时辰后到达一座小镇,杜英下车买了些包子,唤那马夫下来自己继续驾车。
两人中途轮流歇息,如此走了约两日,始终不见追兵,也不闻京城那边有传来任何动静。
杜英说出心中疑惑后,江怀柔也略感意外。白辉容同井岚哪个都非良善之辈,受如此大的污辱断不会如此轻易罢手。
此刻想必是被更重要的事情给绊住了,是江铭?还是舅舅?亦是……一张fēng_liú不羁的脸慢慢浮上脑海,不过很快被江怀柔甩开。
同自己回来的夜池侍卫只剩下十几个,全都被自己打发了回去,南烛他又有什么本事能阻拦月华两位王爷行动呢?
他一向对事情看得开,便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省去应对的时间恰好拿来玩耍。
同杜英该吃吃,该睡睡,偶尔驻车欣赏沿途春景,当真如郊游一般轻松惬意。
先前两日杜英还担心他因旅途劳累而吃不消,半个月下来看他愈发神采奕奕,一向苍白的脸上竟像是敷了层粉红胭脂,容光焕发,这才逐渐放心下来,道:“看来少爷还是适合这样的生活。”
江怀柔点头,高兴时也不愿呆在马车里,非要同杜英一起学驾车。他摔着清脆皮鞭,叨根青草将两条腿吊在车辕上晃悠着,便如一个寻常的浪荡少年。
纵使杜英伴他身边许多年,也从未见江怀柔如此开心过,一时心酸又欣慰。
十日后,马车慢慢悠悠来到东宁,果然见村落凋敝,路边生意惨淡无比。守城侍卫也极为懒散,一锭银子便打发了过去。
这日经过一片荒郊时歇脚,恰逢两个猎户在路边生火烤肉,见他们三人在啃干粮便主动出言邀请。
江怀柔欣喜应允,看到那猎户拿出些拇指大小的蛋卵,在耳边晃一晃后便丢入火里去烤。江怀柔好奇,便问其故。
猎户道:“这些都是今日收获的蛇卵,有些已经孵化了吃不得。”
说罢拿起枚来在石头磕给江怀柔看,果见蚯蚓大小的青蛇窝在壳中轻轻蠕动,猎户却道:“奇了,这厮竟是条帝王蛇,它怎么生在了寻常的蛇穴里?”
另一人道:“我还不曾见过这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