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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夕阳西下时,投在地上的倒影便会多一个圆润的影子,拉长了,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李昕伊想起那段放牛的时光,即使隔了一年多了,他还是会感到受宠若惊。
为什么,这个不过十岁的少年,愿意陪着另一个少年,走在这带着孤寂和不甘的田垄上。
李昕伊也曾真的问过:“阿肃,每日看我将黄牛赶回去,不会很无趣吗?”
那时的吴肃,声音还带着清脆的童音:“无趣?不啊,和心一你在一起就很有趣。”
吴肃一向直率,他不会说话只说半句,剩下的让你猜。
他就是单纯地喜欢自己,而不是因为自己送了什么礼物,或是给了什么好处。
在这样的吴肃身边,李昕伊觉得,自己是很真切地被人喜欢着的。不是因为血缘关系,不是因为有相近的爱好,不是因为有共同的对头,而是纯粹的,没缘由的,能够透过ri看见灵魂的喜欢。
也许是自己过度解读了,但是李昕伊还是觉得这种喜欢太过难得,也太过美好,他时常觉得自己无以为报。
对比吴肃的纯粹,这种带着报答的喜欢,让李昕伊有些自惭形秽。
没想到的是,这种并不纯粹的喜欢,后来竟是变了味道。
李昕伊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对这个男孩有了别的心思。
放在后世,他这样的怪叔叔是要被带到警察局里喝茶的。
“真是太不要脸了。”李昕伊想道,“吴肃应该还不到十六岁吧,他怎么能对还不到十六岁的孩子下手的。”
“世人都重子息,何必连累别人。”
李昕伊将那对双鱼玉佩锁在了箱底,这辈子能不能重见天日大概是个未知数。
但是未来么,正是因为未知,才更值得期待吧。
李昕伊回乡,一应画具都没带,要画幅画给吴肃,画笔颜料还得重新买。
但是此时不比从前,买不到颜料还得用胭脂来替代。正好李昕伊担心长久不画了手生,趁着集市去镇上买了画具。
画具到手后,画什么,又让李昕伊为难了起来。
画花卉太常规了,不够有意义。画人物的话,要夺人眼球的话,画师会选择美人来入画。
李昕伊疯了才要画别的美人给吴肃,可是送自画像的行为也太i了点。
正当他愁着的时候,一只一岁多的小狸花猫踩着软绵绵的肉垫,跳上了案桌。
只见它睁着又圆又水润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铲屎官,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叫声,又媚又软。
它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地甩着,擦过李昕伊握笔的右手,脚爪子也毫不客气地踩上了纸面。
李昕伊做不出把小狸花猫赶走的事来。
他已经被萌坏了。
小狸花猫见铲屎官既无趣,又不懂得上供小鱼干,见它“喵”了好久,铲屎官依旧带着奇怪的微笑,眼睛发光地看着它,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此人大约是脑子坏了。
于是毫不留恋地跳下了案桌,出门寻找它的兄弟姐妹了。
李昕伊终于反应过来:素材不是现成的嘛!
从李昕伊家的后门出去,有一片不大的空地。除了李母种的一些萝卜缨子等蔬菜,还长着几株山茶花。
山茶这种植物,叶色翠绿,花朵艳丽,开得时候很美丽,但是掉的时候,也是落英满地。
小狸花猫因为被李母惯得,既娇气又不长记性,又一次地踩上了满地的山茶花,然后李昕伊再一次哈哈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