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光洁无瑕的背脊,肿成一条渗出血珠的棱。凄厉的鞭痕和白皙皮肤形成了使人目不忍睹的对比,维克多扭过头去。
第一下总是最痛的,身体会吃了惊似的做出各种反应。有人会咬紧牙关闷哼,有人会吐掉口枷高声尖叫,甚至会有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痛shī_jìn。而尼克,则习惯一声不吭的忍耐痛苦。随着第一记鞭子落在背上,她呼吸暂停了两秒,接着闭上眼睛重重喘息起来。
海雷丁手腕一抖,鞭梢便像一条灵活的黑蛇在空中划了个圆,顺从的飞回手心里。他握着鞭子耐心等着,一直等尼克的身体熟悉了这种意外的疼痛,喘息逐渐平稳下来,他才不疾不徐地挥出接下来的惩罚。
铁一般的节奏就像海浪拍击在巨岩上,沉稳坚定,永无休止,决不因她的僵硬和颤抖而放缓,也不因观者的表情而轻落。每一记鞭打都扎扎实实,鞭梢没有一次落在铁栏、甲板,或者其余什么不相干的地方,鞭痕就这样一道排一道的整齐并列起来,没有一条重合。等整个背部都没有完好的地方时,他就从第一击开始的地方重新抽。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海上,只有鞭梢呼啸、以及落下的清脆声响打破沉默。尼克的前襟已经湿透,汗水混合着血水流淌下来,疼痛像海潮没顶般一bō_bō让她晕眩,又总是在下一击的力量下清醒。
五十鞭,长的简直像创世纪。她看起来已经快撑不住了。
“松绑。”海雷丁收回鞭子。
两个水手立刻上前松开尼克手臂上的绳子,把像水浸过一样的她扶下刑架,口枷拿出来后是一圈清晰的带血牙印。维克多扑上去,把一杯水凑到她唇边,尼克轻轻摇了一下头拒绝。
“喝下去!”维克多高声道,然后凑在她耳边轻声吐出一个拉丁词汇。
“是鸦片。”
尼克喘了口气,乖乖凑到杯子里喝了两口。她嘴巴里已被自己咬破,血液把杯中苦涩的液体染成淡红。鸦片的作用立竿见影,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传遍全身,背上火辣的鞭痕也好像没那么痛苦难耐了。
“带她下去疗伤。”海雷丁吩咐。如果不是要故意致人于死命,这种上百鞭的刑罚一般是允许分开进行的。
“不……一次打完吧。”尼克嗓音嘶哑,推开了维克多的手,轻声道:“结了疤再撕开很麻烦的。”
“小白痴!歇几天,还有回转余地的!”维克多暴跳如雷,简直想掐死她。打成这个惨兮兮的模样,说不定过几天船长就心软免掉剩下的呢?
“一次吧,我受得了。”她声音很微弱,但依然固执。
“……好。”海雷丁的命令简直让人以为他有一副铁石造的心肠,“再捆上去。”
接下来的五十鞭他换了手,鞭痕从另一个方向倾斜下来,和刚刚的痕迹交叉叠起,像一张鲜红的血网笼罩她身上。皮肉裂开了,最后二十鞭,每当海雷丁挥动胳膊,鞭梢便会扬起一串血珠,飞散在周围的人脸上身上。
她依然一声不吭。
当水手最终把血肉模糊的尼克放下来时,维克多觉得他自己都要昏倒了。作为一个医生,他当然见过更严重的伤势,但等待这一百鞭结束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几乎要把他压垮。
海雷丁走过去蹲下,查看尼克的伤势。力量控制的还好,应该不会死……
就在这时,已是半昏迷状态的尼克动了动,湿润的眼睛张开一线,断断续续地低语:
“船长……我没有……背叛过你……从来……没有……”
她终于撑不住昏死过去。
维克多自己力气不够,急忙扬手指挥,让海盗们把她搬到医疗室。但海雷丁却推开那些手,自己伸臂穿过尼克胸口腋下,背朝上轻轻抱了起来。
“到我那儿去。”他对维克多说。
船医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对对,天气这么热,你那里通风最好,不容易发炎。”接着催促助手把他的药箱工具箱从医疗室送到船长卧室去。
被放置在海雷丁三乘三米的宽阔大床上,尼克看起来更是小的可怜。两个人把她血汗浸透的湿衣全部除了下来,背上的伤跟光洁的臀部皮肤一对比,更加惨不忍睹。船医用棉花球沾了酒精给她消毒。鞭痕层层叠叠,破损的肌肤已经不起擦拭,只能一点点轻沾。海雷丁执起她因为用力被粗绳磨破的手腕,用极轻柔的力道包扎起来。任谁都想不到,这双手刚才竟会那么残忍的将床上的小人儿鞭打至晕倒。
维克多明知海盗法则不可违背,却仍忍不住絮絮叨叨的抱怨:“该怎么说你才好,既然事后会心疼,又何必打她这么狠?这伤痕怕是一辈子也不褪掉了呢……”
“那么,她就一辈子也不敢再忘掉我说过的话。”男人如此道。
尼克只觉得有无数小小的火舌不停舔在背脊上,简直要把她煎熟了。接下来就是全身燥热,背后血管一鼓一鼓的跳动着,血液似乎随时都能pēn_shè出去。重伤后总是会伴随高热,没过多久,尼克就开始发烧,直烧得两颊通红嘴唇干裂,半昏半醒,而心里的事却始终没有放下。
“我不走……不走……”
她反复喃喃,一阵冷一阵热,汗水把身下的床单都浸透了,看起来睡得极不安稳。维克多很着急,这么闷热的天气,如果伤口发炎,不论是转成败血症还是大面积溃烂,都会危及生命。
一双有力的大手不停擦拭尼克的额头、掌心、肘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