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斥道:“城中戒严,聚众滋事者重罚!”他挥舞马鞭,驱赶围观人群。男人身后跟着七八个相同打扮的骑兵,一看就是禁卫军的制服。
“阿尔玛昂!”尼克叫了一声,想起禁卫军也负责维护帝都的治安。如狼似虎的执法者现身,街上的人当即一哄而散,那三个带头挑事的医学生也混进人群不知去向,一条热闹的街道瞬间只剩下他们。
“你们两个,跟我回去一趟!”绿眼统领神情淡漠,像是不认识他们俩一样。
尼克扶起维克多,看他的手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是他们故意欺负人!”
“好了!我们跟你走。”维克多一点就透,低声对阿尔玛昂道,“多谢解围。”
禁卫军将闹事的疑犯带走审查是很正常的,两个人跟着这群人马,一路走到他们在西城的保卫营。
阿尔玛昂将两个疑犯带到他的办公厅,扬起下巴对尼克道:“我要单独跟你谈谈。”
尼克沉着脸,犹豫片刻拒绝了:“不行,我是一个贞洁的妇女。”
阿尔玛昂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尼克抬起头,眼神坚定:“我答应过船长,不能跟陌生男人单独共处一室。”接着看向维克多,遗憾地道,“对不起,要是以前他要求潜规则我还可以答应,现在不能了。”
“愚蠢!愚蠢!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阿尔玛昂半晌才想明白尼克的话,当场起的五雷轰顶。
“我知道啊,以前常常碰到你们这样的,找点因由就逮捕,不给甜头不放人。”尼克摆出“我是老手,我很清楚”的姿态。
阿尔玛昂本以为尼克武艺高强,是海雷丁最器重的下属,怎么说也应该有点脑子,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离谱。想到自己竟然被这种傻瓜打败,他感觉受到了双重侮辱。
维克多叹了口气,挺身而出:“她脑袋里面都是糨糊,你有什么话想转告给船长,可以告诉我。我叫维克所,船上的医生。”
阿尔玛昂抿着薄唇,带点鄙薄的绿眼睛在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最终决定冒一次险。
“我听说过你,名医。请告诉元帅,他已经被盯上了,最近帝都都戒严,以后家人、下属在城中行动,请千万低调小心。像今天这样的故意挑拨还会发生,只要忍不住出手了,元帅就会被‘以武犯禁,纵容属下犯罪’的名义诋毁。”
维克多点头道:“我明白了,还有别的需要交代的吗?”
阿尔玛昂刻薄的神色松动了,带着一丝对未来的忧郁,他说:“大王子已经决定面见陛下,亲自解释他的冤屈。”
傍晚的时候,尼克和维克多终于离开是非之地回到元帅官邸,红胡子伊萨克竟然也在,兄弟俩看来已经谈了很久。维克多将禁卫军统领的话一一转告给海雷丁,他听完后说:“好了,事情经过我大概也猜到了,这次多亏阿尔玛昂出手,不然还真是麻烦得很。”
伊萨克大声说:“我就说了,他很讲义气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们站在一起呢?”
海雷丁摇摇头说:“阿尔玛昂这样做也不是单纯出于义气,互相卖面子而已。我们两个虽然是亲兄弟,可不意味着我要跟着你站队。最近局势太敏感,我不想蹚浑水。”
“可你明明知道的,穆斯塔法大王子德才兼备,性情坚毅,比他那三个无能软弱的弟弟强多了!”
海雷丁严肃地说:“不管皇帝选谁继位,那都是他的家务事,外臣参与立储之争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大王子已经决定踏入陷阱,那新军就要有失去他的觉悟!”
伊萨克在屋里走来走去,焦躁德道:“为什么你们都担心这个!虎毒不食子,大王子是他亲生儿子,亲自培养长大的继承人,皇帝怎么可能舍得动他!”
海雷丁冷冷道:“你对你的儿女爱若生命,可皇室是不一样的,为了权力他们心硬如铁,可以杀死任何一个至亲。伊萨克,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要参与!”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帝都局势越来越乱,海雷丁竭尽所能远离皇室斗争。所幸运气好,十多天后海上传来安德鲁?多利亚第二次夺下突尼斯的消息,海雷丁趁机请命率军出战,离开了风雨欲来的伊斯坦布尔。
这一年的秋天,穆斯塔法大王子解除武器,单枪匹马来到苏丹的营中。他用生命,来赌父亲对自己的感情。然而父与子的关系是很复杂的,处于权力顶峰的父子,一般人更难理解。
创下伟大功业的君王看向镜中,发现了不曾有过的皱纹和白发。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即将接管自己的权力地位,而他自己却走向无法阻止的下坡路。这种掺杂着嫉妒、恐惧、疏离的隐秘感情被枕边人长期挑拨后,浮上水面的,将是人心想象不到的黑暗。
一代明君苏莱曼作出了一个令世人无法理解的决定:他下令处死了自己聪慧贤能的长子。
穆斯塔法死前的呼喊回荡在奥斯曼土耳其的大地上,没有人知道苏莱曼是否后悔。但据说王子僵硬的尸体被抬到他面前时,皇帝的眼中流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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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寇自重“安德鲁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们争突尼斯,同一个地方打来打去,他不烦我都要烦了。”尼克厌倦地看着海面上并列的战舰,扭胳膊转腿热身。
海雷丁拍拍她的背:“说实在的,我还从来没有这么谢安德鲁,如果不是他来突袭,我怎么会有机会从一团乱局中抽身出来。”
打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