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是个谨慎的人,主舰不会开进射程的。安东尼你今天的目标是对方的火枪手,务必在冲锋队接弦战之前把他们都打下来,尽量减少我们的人员损失。”
“听到吗?我的任务是掩护你。”安东尼轻蔑一笑,尼克立刻呛声:“谁需要你掩护!”
海雷丁冷冷道:“在战斗结束之前只要再吵一句,我发誓把你们两个捆上沙袋扔进海里喂鲨鱼,听到了吗?”
真正的领袖一字千钧,话音落下,不仅尼克和安东尼,甲板上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了。
沉闷的炮声从地平线上响起,战斗开始了。
海雷丁身穿大红色排口船长服,双肩挂着两枚沉甸甸的金质勋章;安德鲁。多利亚则身穿着深蓝色海军制服,腰佩镶银长剑。一个霸气雄伟,一个高贵锋利,如同日月交相辉映。这两个男人确实是命中注定的宿敌,都是长于攻击短于防守的将领,刚开始就以上百尊火炮发起猛烈攻击。
对于需要登上敌舰作战的冲锋队队员而言,最大的危险来自火枪的攻击。枪炮无眼,不论武艺有多高,中上一发照样不死即伤。安东尼埋伏在高高的桅杆平台上不停狙击对方的火枪手,一个船员在他身边负责装弹,这样的组合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单发火枪速度慢的缺点,安东尼几乎弹无虚发,有了神枪手的支援,尼克等人冲锋的安全系数立刻上升很多。
战斗持续了三个多小时,这一次安德烈没能守住城池,在损失子七条船后遗憾地退出突尼斯。
欢呼声震耳欲聋,红狮子的威望再次被证明。短短一个月内,海雷丁就夺回了奥斯曼土耳其在西地中海的控制权。
查理对这次海上的军事失败并没有气恼很久,因为在长达一年的西班牙内战后,他终于把支持母亲的卡斯蒂利亚革命军全部斩草除根,完成了西班牙本土的统一大业。
尼克回到阿尔及尔。这座令她魂牵梦绕的北非海盗之城,依然以其独特的豪放气质敞开怀抱迎接海上来客。
一个月后,山上的大本营收到了两封信件。一封来自地中海东侧的伊斯坦布尔—宰相易卜拉欣自缢身亡。这位从小和苏莱曼一起长大的挚友,最终还是败给了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女人,在这场政治赌博中输得精光。而最新的宰相提名人中,最有力的竞争者即是米丽玛公主的新婚夫婿。
另一封信指明了唯一收件人。它来自地中海西侧的西班牙,淡黄色的皮质信封上只简单写了几个字:阿尔及尔、白色城堡、尼克,字体庄重而严肃。
拆开信封,里面竟然没有信纸,尼克翻过来倾倒,一个亮闪闪的小东西落进她的手心。
一枚带链子的银十字架。
曾经有一个金发蓝眼的骑士握着它,向上帝发誓将用生命保护他的公主。
西班牙内战失败了,支持女王的卡斯蒂利亚贵族从此在历史上失去踪影。王位没有夺回,骑士生存的意义了没有了。
十字架上并没有炮火留下的痕迹,干干净净,散发出温和纯洁的光芒。卡尔,那个外表和内心亦如天使般纯粹的男子,至此再也没有听说他的任何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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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藏宝图阿尔及尔已经进入一年中降雨最多的雨季,小雨淅淅沥沥不停落下,整个城市泥泞不堪。
尼克躺在飘窗上举着胳膊,一根银链从手中垂落下来,十字架坠子在她眼前轻轻晃动。
“他从来没把这链子解下来过,从来没有。所以……还是死了吗?!”
塞拉走过来,把一盘井水浸过的凉果子放在尼克的身旁,这位阿尔及尔的花魁偶尔也会接待以前的情人,陪着聊聊天吃吃饭。她温言道:“说不定只是隐居了,这是他信仰的标志,不是吗?既然还给了你,就说明羁绊断了,他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阿萨叔叔当年也是隐居了。”尼克晃晃那个小小的银十字,回想着这两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怔怔地说:“这么想,卡尔真的很像叔叔。”
塞拉温柔的看着这个惆怅的少女,知道她心情肯定很复杂:“天色晚了,今天晚上住下吧?”
尼克看了眼窗外,天边已经能看到最亮的几颗星星,她赶紧翻身跳下飘窗,将银链十字架塞进衬衫内兜:“不行,外宿我会挨揍的。”
塞拉咯咯咯的娇笑起来:“海雷丁大人的家教可真严。”
尼克扑上去亲亲她的脸颊,说了声:“下次再来。”便消失在街道上。
一路跑步上山,白色城堡的圆形穹窿就在眼前,在阿尔及尔的日子比在伊斯坦布尔舒服的多,女人即使不戴面纱走在街上,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和职责。只要在规定的时间之前回到家,她可以在城里随便玩乐。
尼克把沾了泥巴的鞋袜丢在走廊,赤脚踩在白色光滑的大理石上。走廊另一端,走出一个跟她外貌相似的黑眼少年—安东尼?托利亚,他手里擎着把圆筒火枪,雨季天气潮湿,火药都受了潮,虽然不能练习射击,但他可以研究枪械的零件。
安东尼看一眼尼克,撇嘴冷笑:“又去下山找女人了。”
“关你什么事?”尼克朝他吐舌头,“跟你这没开包的处男不一样,女人都爱我爱得发疯。”
“你说什么处………什么的,我才不是呢!”
“不是?别装了。”尼克朝他下半身投去轻瞥的视线。
安东尼双手颤抖,脸色由苍白变成嫣红,若不是火药不能用,他肯定会照着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