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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的燕北早晚微凉,白日里倒是渐渐有了夏日的雏形,却又没有热到让人受不住的程度。
这时候正是辰时刚过,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外头暖阳当空。苏氏和任瑶亭进来的时候,任瑶亭脸上带着些红,额发间似是还有些细汗,苏氏倒是一身清爽的模样,平凡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缓和的微笑,不浮不躁。
看着任瑶亭端起茶碗喝了好几口,任老太太笑着道:“亭儿还是这么怕热,夏天还未到呢。”
任瑶亭放下手中的茶碗:“等夏天到了我就不出门了,在房里摆上两三个冰釜。”说完,她吐了吐舌头。
任老太太哈哈一笑:“倒是像你父亲,你父亲小的时候一到夏日就不爱出门。”
任瑶亭与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对父亲的感情远远比不上对母亲的,闻言也只是笑一笑,并未追问。
任老太太已经与苏氏说起了端阳节赛龙舟的事情。
任瑶亭与坐着离自己最近的任瑶期小声说话:“今年你也与我们一起去云阳城看赛龙舟么?”
任家每年都接到赛龙舟的邀请帖,自然是要去的。以往每年,任老太太去与云阳城的时候会带两三个孙女在身边,任瑶华和任瑶音都已经去过几次,不过任瑶期这个不受宠的孙女向来是没有份的。
任瑶期微微一笑,低声回道:“到时候听长辈安排。”
任瑶亭便直接砖头问任老太太:“伯祖母,今年您打算带哪几个姐妹去看龙舟赛啊?”
苏氏看了在场的几个晚辈一眼,轻声责备女儿:“时间还早,到时候你伯祖母自然会有计较。”
任老太太倒是不怎么介意的样子,视线也在在场的三个孙女之间扫视了一眼,笑道:“前几年华儿和音儿都是跟着我去的,我带着她们在身边也习惯了,今年还是带着。”
最后。任老太太视线又落在任瑶期身上,缓声道:“期儿这几年到是没有去过,今年期儿便跟着一起去吧。”任瑶玉和任瑶英她并未提及。
任瑶期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受宠若惊地道:“多谢祖母。”
任老太太又与苏氏说起了别的事情。
任瑶亭觉得任瑶期能去是自己的功劳,对着任瑶期偷偷眨了眨眼。
任瑶期如她所愿回了她一个恰到好处的感激笑容。
那边任老太太正在问苏氏韩家参与主持今年龙舟赛事之事,苏氏给的回答平平淡淡,并未提及苏家想要与韩家合开煤窑之事。
任瑶期一边与任瑶亭和任瑶音几人小声交谈,一面注意着任老太太和苏氏的谈话。直到外头有人禀报说八小姐任瑶玉来了。
任老太太正说着话,闻言话也没有停下来,只朝着外头轻轻摆了摆手。
不多会儿。任瑶玉就进来了,上前来给任老太太请安。
任老太太和苏氏的话正好说完,对任瑶玉的态度淡淡的,只点了点头让她与几个姐妹一起去说话,便没有搭理了。
以前五太太林氏还未失宠的时候,任老太太对任瑶玉这个孙女就没有特别喜欢。上次“诅咒”事件后任老太太对任瑶玉越加不喜,直至任时佳的事情以后,林氏母女的地位更加一落千丈。
任瑶玉在任老太太面前也是沉默寡言,远远没有在外头的时候那种跋扈和活泼。
见任瑶期和任瑶亭两人在那里小声说话。任瑶玉随便插口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
任瑶亭心情不错,不避讳道:“我正与五妹妹说端阳节去云阳城的时候,我带她去我外祖家看我表嫂从京城带来的一套皮影戏。”
任瑶玉闻言不由得来些兴致:“京城里如今正流行的皮影戏么?你表嫂还带了这个来?我也想见识一下,七姐姐也带我一起去吧。”
任瑶亭敷衍任瑶玉道:“等端阳节你若是也去云阳城的话再说吧。”
任瑶玉闻言皱眉。有些莫名其妙:“我自然是要去的,上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和表姐她们约好了。”
任瑶亭看了任老太太一眼,对任瑶亭道:“这个是长辈做主的,你先问问伯祖母呗。今年三姐姐。四姐姐和五姐姐都去,加上几位兄弟……任家的凉棚只有那么大……”
任瑶亭说这话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之前任老太太并没有提到说今年要带任瑶玉一起去。她难得好心的提醒她一下罢了。
不过显然任瑶玉不是这么想的,当即就不高兴了,声音也不再刻意压低:“七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往年我和我娘都去的,今年怎么会因为多了一个我凉棚就挤不下去了!”
任瑶亭原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今日会回任瑶玉的话也是因为心情还不错,见任瑶玉这么不识好歹也生了气,脸色冷了下来:“你冲着我发什么火?伯祖母没说今年要带你去,我只是提醒你一声而已。”
那边任老太太和苏氏见这边好端端的又起了冲突都看了过来,任老太太皱着眉头看向任瑶玉,苏氏见是自己的女儿与任瑶玉起了冲突,轻声斥责女儿:“亭儿,怎么这么没规矩,在长辈屋里喧哗?”
任瑶亭撇了撇嘴,终究还是没有回嘴。倒是任瑶玉有些委屈地问任老太太:“祖母,她说你不带我去看今年的赛龙舟。”
以往每年,不管任瑶玉是不是得宠,因为林家和林氏的原因,任老太太也从未刻薄过她,出门走动参加宴席都会带着,待遇与任瑶华和任瑶音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