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很爽快地承认,偷是为了过瘾;有些人是一时糊涂、利欲熏心;有些人是生活所迫,一文钱逼死英雄汉;有些人是为了天公地道、劫富济贫。无论怎么偷,偷都是晦涩的行为,然而因何而偷,却能有千百种可能,而正因这些千百种可能,使得晦涩的动作有了不同解释。
席玉灵的解释,却不是仅仅为偷而偷。
席玉灵原来冷漠的表情,竟变得十分悲哀、感伤,长长叹了口气,才道:“这话一言难尽。”
“夜还很长。”宿冬尘微笑道,此时他轻哨一声,通知云清可以回来,然而哨声一响,却如石沉大海般,没有获得城内任何一处回应。
宿冬尘脸色隐隐变了,他想起已久久不见焦捕头的的身影,两人莫不是已对上了手?刚想到此,忽听得城西一带传来铁器交击的声响。
宿冬尘失声道:“不好!”语音未了,宿冬尘立刻展开轻功,朝着那声音飞梭而去。
焦捕头好不容易才将云清堵在一处死胡同,胡同两旁高楼耸立,云清难以脱身,才转身拔刀相向,焦捕头也随之拔出官刀。凡是偷窃者一向要束手擒拿,带回衙门审问,但是当对方拿出兵器拒捕,就是强盗,按律可以就地正法,不问原因。
云清拦刀护住前身,背后是死路,两旁是高墙,地势上已吃了亏,正四下伺机逃脱,然而这一条高砖厚瓦的死胡同,连一个狗洞也没有,竟是困成了难出难入的死穴。
焦捕头爆喝一声,官刀挟带着呼呼风声,笔直从云清头上劈下。云清将刀一横,硬生生架住焦捕头劈头一刀,只是胸腹也因此洞开,来不及收势,已被焦捕头一脚踢在腹上,整个人向后滚去。
云清疼得冷汗直流,却还是赶紧站起,在这仅容两人交身的窄胡同里,舞出一片白花花亮闪闪的刀花,紧紧护住周身。焦捕头嘴角一扬,发现对手武功不低,只是亦步亦趋地逼近,愣是要将云清逼入胡同底部。云清虽然知道对方的计策,却也无可奈何,跟着一步步向后退去,几步之差,便要贴到墙上。
此时一声轻哨响起,正是宿冬尘的暗号。焦捕头一愣,再一回头,云清抓准时机,整个人如脱弓之箭一般,从焦捕头腰间一窜而过,当焦捕头回过神来,举刀欲斩,刀锋只轻轻划过云清鞋底。
云清趁此逃脱的去势,两三个箭步便与焦捕头拉开几丈之远。眼看贼人将逃,焦捕头孤注一掷,将全身力气凝在手上,一声怒吼,官刀脱手而出,流星赶月般笔直朝云清飞去。
云清回头一见此景大惊,脚步交错回身,以刀护住官刀来势,只听得当一声,两刀互击发出巨大声响,震得云清全身酸麻,两腿差点瘫软下来。之前云清虽以巧劲用铜锣打得焦捕头手上酸麻,焦捕头却以霸道之力回赠云清。两下相比,难分优劣。
焦捕头喜形于色,迈开大步朝云清奔去,剩下三步路的距离,焦捕头立时滚倒在地,抄起落在地上的官刀,身子还未爬起,已在地上回身一斩,竟是要将云清双腿齐切下来。云清两脚不听使唤,只能吃力地将刀直插在地,以刀护腿,却没有多大把握能挡得住这一击。
怎知焦捕头这一斩本是虚招,刀势从旋斩忽变为冲天而起,刀锋直逼云清的咽喉而去。云清已来不及反应,只能睁大着两眼,看着对方的刀要将自己的咽喉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