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思绪纷杂,但想清轻重也只在一瞬,琼枝国主当然是忙不迭地点头,直说没问题,并且当即叫来了侍卫,当着白英的面下了寻人的命令。
做完这些,琼枝国主才战战兢兢地转头看白英,搓了搓手,小心地问:“不知女皇大人还有什么需要?”
“找到通知我。”白英扫了眼下属,“你留这儿。”
“是。”下属恭敬地领命。
…….
白英一进客栈的大门,正给秦艽处理伤口的商陆立刻跳起来。
“老大老大,还没有京墨的消息吗?”商陆问,“不会是琼枝的人干的吧?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想来以此要挟啊,要不是还是告诉五公主……”
“不用。”白英道,“没这胆子。”
“琼枝的国主一向有些……嗯……很善于审时度势。”秦艽斟酌着用词,给商陆解释,“虽然有时行事不大靠谱,但绑架贵国师大人这种事是万不可能去做的。”
“那不会跟秦家有关系?对了,我们抓了秦小姐,秦家会不会找上门来?”商陆有点担忧,“不是说秦家在琼枝只手遮天吗?万一真动了什么歪脑筋,那也很难办吧,要不要回去搜搜看?”
“应该还不至于。”
秦艽看了白英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才接着说。
“秦大小姐过去时常在外留宿,一跑就是几天不见,秦家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既然没人回去报信,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在意。”
“啊,那该怎么办?”商陆开始绕着凳子转起了圈,“总不会是被绑架了吧,连百里小哥也没有回来,万一路上真有个三——”
秦艽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商陆的嘴。
“呜呜——”商陆用余光瞪秦艽。
秦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白英的方向,朝商陆微微摇了摇头。
商陆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白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顿时噤了声,意识到有些话实在不该乱说。
一把挣脱开秦艽的手,商陆转头朝地上呸了两下,赶紧将不吉利的话全都咽回去。
“那怎么办?”商陆顿了顿,试探着问道,“要不我们回头顺着来时的路回去找找看?”
白英端着杯凉茶,目光落在虚空,许久才回过神,微拧着头轻抿了一口冷茶。
“不用。”白英道,“有人帮忙找。”
“谁?”商陆顺口问道。
“琼枝国主。”白英答道。
“啊?”商陆呆住,“不是说这家伙不靠谱吗?万一是他们的阴谋呢?万一找到之后以此为要挟呢?就算不是他们的阴谋,万一大张旗鼓地找,幕后主使一个冲动——啊,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
秦艽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白英瞄了眼商陆,又看向秦艽,问:“你觉得呢?”
“实在别无他法。”秦艽叹气,“百里大人本不是容易被算计的,况且又无人收到威胁交换的消息,或许不是绑架——无论意外之人,还是蓄谋已久,终究要掩人耳目,既然我们毫无线索头绪,有琼枝国主全程搜寻,至少能起到威慑作用。”
“那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商陆依然很担忧。
“打草惊蛇还是其次,至少还会有动向变化,有个方向,怕只怕……”
秦艽说着便顿住,他看了面无表情的白英一眼,后面猜测的话怎么也不敢再说出来了——
怕只怕这是京墨自己故意而为之。
并非他将京墨太过神化,只是自小他也是听过百部军师算无遗漏的传闻,况且这一次还有武将出身的百里霜随行,就算真的出了意外又怎么可能全无消息。
所以虽然这样的猜测有些荒谬,秦艽却也克制不住往这方面去靠。
只是不知道白英是不是也这样想的了,毕竟她才是最了解京墨的那个人。
白英并未去接秦艽的话,忽地放下了茶杯,起了身,便往外走。
“老大?”商陆一惊。
“你们留在这。”白英只丢下了一句话,便很快失去了踪影。
秦艽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的时候,余光扫过旁边一桌水渍,细看却发现是源于茶杯上的一道裂痕。
他心下一跳,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也不全是异想天开的胡思乱想。
“诶,怎么走那么快。”商陆叹气,“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吧。”
“也不是完全做不了。”秦艽想了想,道,“秦大小姐人不是还在吗?也许她身上还有线索——毕竟眼下变故也就这一桩,聊胜于无。”
……
偏僻的竹林小院内,京墨慢慢推开半掩的院门,从容地走进去。
小院修得闲静雅致,内外皆有竹林,风一吹便簌簌作响,与京墨在百部京城的小院有几分相似。
只是这一处格外静谧一些,静到让人止不住发慌。
院中无人,京墨踩过小径,走到草屋门前。
简陋的草屋门半阖着,京墨伸手一推,门便大开。
屋里只有一扇窗,采光并不是很好,一眼晃过去什么也看不清,只依稀看到屋内有一张床,一方桌。
桌上放着烛台,床上微微隆起,似乎躺着一人。
京墨停顿片刻,伸手敲了敲门框,不待里面的主人回应,便抬脚踏进。
进了屋,京墨也不去看床上的人,只是自顾自走到桌前,花了点时间点起了那半截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