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终后宫问题直接演变成了大规模相亲大会。
当中倒是不乏头脑清晰的,忧心忡忡地担忧起高龄未嫁未娶的女皇陛下的后宅问题,但都被女皇陛下一个冷冽的视线全部扫射了回去。
看那表情大有“要是敢反对就捅死你”的魄力。
于是理智的人闭上了嘴,成全了剩下那群单身狗的狂欢。
白英对此十分满意,对于群臣的理解能力更是感到了几分欣慰,于是便愉悦地宣布了退朝。
退朝之后,白英才去见了琼枝国的来使,随行的除了看热闹的五公主,还有新鲜出炉的国师大人。
至于不直接在朝上接见琼国来使的原因……
只能说就连白英也对这家的不靠谱程度深感怀疑,与其在朝上防备着什么惊人之语,倒不如直接关起门来说亮堂话。
而琼国来使果然也没让白英失望,行了礼跪下,张嘴便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白英不耐烦,正要甩袖而去,来使才慌了,连忙切入正题。
“陛下!秦相病重,病重念叨着大小姐的名字,我国主感念秦相一生为国鞠躬尽瘁,心生不舍,这才令小人冒昧前来,希望能接回秦小姐……”
来使话语将尽,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连半点响动都没有,顿时心下忐忑,却又不敢抬头,只能把头更深地埋下,冒出了一头冷汗。
白英那边倒不是特意晾着他,只是花了点时间才把他口中的“秦小姐”与秦艽对上号。
所谓的“秦相”大概就是她的父亲,或者祖父也有可能。
不过这关系不重要,问题是她才刚下旨把秦艽和商陆凑一堆了。
换句话说,现在秦艽归商陆了。
要是这时候把秦艽送回去,那岂不是对商陆言而无信了吗?
只是秦相病重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古怪,但人家自己都舍得下脸上门来求了,似乎不答应也说不过去。
白英思忖片刻,干脆叫来了商陆还有秦艽。
商陆现在的住处离此处不远,很快便赶到了。
秦艽就跟在她身后,依然是如前几日一般的打扮,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一副乖巧秀气的模样。
白英眼尖,看到秦艽注意到跪着的来使时便瞬间白了脸,片刻后竟有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看来有什么内幕啊……
白英转过头,与京墨对视了一眼,后者眨了眨眼,悠悠地喝茶。
“你问她。”白英抬手一指商陆道。
“啊?”商陆茫然地左右看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京墨身上。
京墨端着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才开口解释。
“你来得不巧,你们秦小姐刚与商姑娘定完终生,还是我们陛下亲自做的主。”
京墨抬眼,看了眼底下几乎趴在地上的来使,慢条斯理地为女皇陛下做起翻译。
“换句话来说,如今秦小姐归商姑娘做主,你若真着急,不如去求商姑娘吧,她若同意,陛下自然也没有意见。”
来使这才胆战心惊地抬起头来,他转过头,先看到的是商陆,上下打量一番便觉得单看这通身的气质,就不太像是个有来头的人物。
这时候他阅读理解做得倒是相当敏锐,立刻联想起京墨对商陆的称呼——“商姑娘”。
既不是什么尊称,也不带什么称号,当即判断出这位大约不是什么权臣之流,甚至还有可能就是个普通百姓。
但来使也没想到,能出现在宫里还被“赐婚”的普通人,哪怕真就是个平头百姓,那也不是他比得上的。
来使自觉推断出了商陆的身份,维持着当下跪拜的姿势已是艰难,再想到要去“求”这位姑娘,面上顿时便带出几分不屑与不情愿来。
但考虑到所处位置,他到底还是将这份不满勉力压下了。
看热闹的三人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五公主当即无声地冷哼一声。
虽说她也没当商陆是个什么重要人物,但既然是她皇姐带回来的,即便是她,也礼貌性地表示出了尊重。
结果这一个小国的来使算什么东西,竟然当着她们的面对她们的客人表示不满?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另外两人则在眉来眼去的无声交流——
这来使脑子没问题?
他看起来像是有脑子吗?
难怪这小国的奇葩事这么多,看这智商就能理解了。
合理。
看秦姑娘的表情,那位“秦相”的病情值得深思啊,你觉得她会不会回去?
会。
京墨一愣,正想问问白英为什么肯定秦艽会回去,便听得下面商陆开了口。
“那个秦、秦相病得很严重吗?”商陆问琼国来使。
“是,已卧床数日。”来使只是简单地将秦相病重想接回小姐的事重复了一遍。
“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叫大夫?”商陆紧跟着又道,“秦家不是很厉害的大家族吗,说不准还能找到你们主上的御医呢,秦小姐又不是大夫,回去也治不好你们秦相的病。”
商陆虽说迟钝了一些,但又不是真傻子,前些天秦艽与她说的被族人毒哑的事,她可还记着呢。
而且她也曾浪迹市井,对别人的情绪感知也十分敏锐,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位来使对自己的轻视,当即语气也不客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