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是真的绝食了,一口饭菜、一口药也不肯吃喝。
他浓黑的眉宇皱在了一起。
起房把饭菜都收拾了,带到厨房。
秋天饭菜放一碗上,也没坏,家里即使条件改善了,也不宜浪费,他把清河不肯吃的冷饭冷菜都吃落肚。
做了新的早饭,给媳妇留一份,在灶上用小火温着,又端了一份进清河的房间里。
药也热过了,给他放桌上。
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给清河把了脉……
情况很糟糕,四弟没什么求生的主观意志力,腕伤很重,不吃不喝的,这般是撑不了几天,便会……
他漆黑的眸仁中闪过一缕痛苦,沉着脸色为他的腕伤换了药。
看着枕头上那湿润的痕迹,想必四弟昨晚流了一晚上的泪。
“媳妇……”萧清河在昏睡中呢喃,“媳妇……轻月……”
萧羽川听了他在昏睡中的梦呓声,拳头捏握得死紧,脸色异常难看,看着清河纸般苍白的面色,有瞬间的冲动,杀了他算了!
死了,就不会跟他抢媳妇,死了就不必让大家都如此痛心!
萧熤山也起得很早,不放心萧清河,高壮的身影走进了房间,“四弟怎么样了?”
“依旧是不吃不喝的。”萧羽川端起桌上新熬的粥,“二哥,你扳开四弟的嘴。再灌!”
萧熤山照做。
灌进萧清河嘴里的粥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在昏睡中竟是生无可恋得连自主吞咽都不肯。
二人实在没办法,怕再灌下去,又呛到他。
萧羽川把碗放回桌上,从袖袋里掏出白绢,擦拭着清河嘴角流出的粥水。
萧熤山看炕上清河那死气沉沉的脸,若不细看,都以为炕上躺着的是个死人,不禁心痛了起来,“三弟,要么,你让月儿过来……”
“不可能!”
“可是……”萧熤山实在不忍心,“四弟前天才割了腕,昨天也就白天吃过一餐,他身体太虚了,再这么下去……我怕……”
萧羽川眉头深锁,“二哥,他这般是要跟我死磕到底。我不是在争口气,亦不是我不心痛他。他这般的做法……这一次顺从了他,以后,岂不是无止尽的要挟?”
“不管如何,先让他好起来再说。”萧熤山寒着脸说道,“我去同月儿说,让她来给四弟喂吃食。”
“不准去!”萧羽川拉住他的胳膊。
萧熤山脸色顿时怒气与愤恼上涌,“三弟,没有什么比四弟的性命更重要!”
萧羽川面色冷凝,“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我的媳妇更重要。”
“他是你亲弟弟,你真忍心看着他死?”
“我忍心的。”萧羽川语气凉薄地说,“路是他自己选择的,他要死,那便随他死。最多,我做为兄长,为他厚葬!”
萧熤山扬起了巴掌,巴掌还没落下,萧羽川就钳住了他的手腕,漆深凌厉的眸子微眯,“我的媳妇说过,除了她,没有人可以揍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萧熤山是气得脸色发黑,迈开大步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