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卢小哥?”
简娣看看碗里的药,再看看卢仲夏的脸色,恍然大悟。
“卢小哥,你害怕喝药?”
卢仲夏面上一红,一脸难为情,低着声轻轻地解释,“药……有些苦了。”
简娣端着药碗顿时乐了。
刚刚她还觉得卢仲夏气场压过了她一头,眼下这种感觉已经随着卢仲夏的尴尬烟消云散。
怪不得看他之前死活都不愿意拿药的样子。
察觉到简娣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青年白皙的面容又红了一红,而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抿着唇角,从宽大的袖摆中伸出了一只手。
“给。”简娣很干脆地将药碗递给他。
就看到卢仲夏一掩袖,昂首将药喝了一干二净。
简娣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苦吗?”
被简姑娘发现自己不敢喝药这事,卢仲夏只觉着脸上火辣辣的。
他自幼就不喜欢喝药,药汁一入口,苦中夹着麻,麻中夹杂着酸等一系列古怪的味道。
又在简姑娘面前丢脸了。
青年耳尖充血,在心中羞窘地轻叹。
简娣倒没觉着怕喝药是什么丢脸的事啦,她也受不了中药的味道,可是厨房里,她看了一圈,也没有什么蜜饯能解解苦的,只好给卢仲夏舀了一瓢水,让他压压。
白底青花的碗,简娣的指尖堪堪碰到碗沿,清水在碗中上下波动。
望着递到面前的碗,卢仲夏却心中却莫名地涌动出了一股渴望。
那渴望是如此失礼和唐突,但他却很难再凭借“静心修身”一类的话,将它按捺住。
他没有选择再按捺。
事实上,他本就不是多么沉着稳定的人,有时候,他很冒失,也有阴暗的私心,即使明知唐突,也想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机会主义小卢2333
简娣说的这个鬼故事具体内容我也记不清了,大致是这样吧,很短但细思恐极。
☆、白芷香
卢仲夏垂眸接过碗, 轻轻地转了一圈,唇瓣轻轻贴上指尖曾经擦过的地方, 他动作极轻, 眼睫低垂, 唇角不自觉地也染上了些笑意, 温柔到以至于小心翼翼, 像在偷偷摸摸做坏事一般,心脏几乎快要在刹那间跳出喉咙, 水流沿着碗缘流入喉口, 冲淡了舌尖古怪的苦意。
他的脸颊在不经意间又加深了一层红晕。
许是山泉水, 很甜,又清又甜。
青年紧张地扣着碗,面色虽红,但指节却泛白了。
“碗。”
眼见卢仲夏突然端着碗不撒手,简娣提醒道。
但她一开口,却好像惊动了一只警惕的兔子。
卢仲夏猛地一震, 手上的碗没捧稳, 眼看就要“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好在简娣眼疾手快,一个猴子捞月,给稳稳地抄住了。
卢仲夏满脸通红地看着她, “简简简……姑娘……”
不知道这货怎么又害羞了,简娣十分淡定地说:“没事不急,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卢仲夏:“……”
*
将碗洗干净,放好了, 简娣和卢仲夏一块儿将厨房里的东西收拾了一番。
“时候不早了,我送简姑娘回去歇息。”
不知道为什么,简娣总觉得卢仲夏眼神有点儿闪躲。但兴许是害羞不敢喝药这事,简娣也没多想。
“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送来送去得多麻烦,雨又这么大。”
“我自己回去就行。”担心卢仲夏坚持,回头又要掰扯个没完,没等卢仲夏同意,简娣利落地拾起雨伞,抢先一步踏出厨房的门,回头对卢仲夏道,“我先走啦。”
“简姑娘留步!”
在简娣诧异的目光中,卢仲夏好像很不好意思地解下了身上的石青鹤氅。
兜头一件鹤氅落下,还带着人体的余温。
脑袋上响起卢仲夏温醇的嗓音,“厨房里我住的客房不过一点距离,但离简姑娘的住处甚远,路上风寒雨大,简姑娘披着它罢。”
“诶等等!”
简娣扒拉着盖住她脑袋的鹤氅,露出个头来,却看到卢仲夏已经红着耳尖,迈开腿,撑伞走进了夜雨中了,脚步十分急促。
简娣捧着这件鹤氅,叹了口气。
但他着凉了啊,现在又把好好的衣服丢给他,就这么走回去,就算喝了药也不定能扛得住。
但看卢小哥这么坚决,她就算再追上去也没用了。
简娣头疼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只好将鹤氅叠了叠往腋下这么一夹,撑开伞,也一头扎进了雨里。
她住的寮房里厨房不远,但雨天走得自然就慢一点。
将厨房温暖的烟火气抛在脑后,走在冷雨中,感受着阴森森的风夹着雨珠拍打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