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钟蓝重复了一遍，紧接着将背包反手丢在地面，里面的东西顺价滚落出来。就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修仙者也不觉一惊。
从背包里滚落出来的都是些头颅，刚死不久的头颅，整个地面都被这些死不瞑目的头颅上的血液给染湿。
而做出这些事的始作俑者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笑道：“怎么样，这个诚意足够吗？”
却不想这白眉老道脸色顿时大变，当即就喝道：“你这是造的多大的杀孽！”
他们为修仙者不可随意沾染凡间血债，这次和玩家之间的战斗也是被逼急无奈，就算这样，白眉老道也没想过为了一群贪婪的人类叫自己的手上沾上血债。
杀孽之事还是由凡人作罢，他们不能因此损了自己的道行。
正是因为如此，才被钟蓝这满手的血债给吃了一惊。
那白眉老道用起天眼一看，更是大惊。
这凡间女子的身上完全都是一片血债，命数极硬，呈天煞孤星之兆！
白眉老道的脸色大变引来其余的修仙者的旁观，班泽向前一步，便说道：“拿这个……该怎么办？”
钟蓝眼见着白眉老道的脸色就要黑下来，忽然就嗤笑出声：“怎么？这礼物你们承受不下来？还是嫌弃这份投诚太浅薄？”
白眉老道眉头皱起来，就道：“姑娘，我们都是修道之人，不能接纳您这样杀孽太重的人。”
钟蓝闻言大笑，笑得眼泪就要掉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盯住白眉老道，嘲讽道：“不知您还记得曾经的云起上仙？”
云起上仙？
别的修仙者不知道，但是活的年岁最多的白眉老道却是脸色大变，他大惊失色道：“姑娘您说的可是……顾云起？”
“没想到这么久后，现在的修仙者竟然敢直呼他全名。”钟蓝发出了一丝淡淡的感叹，转眼盯着白眉老道继续道，“没错，我说的正是云中上仙顾云起。莫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已经将他忘记？”
白眉老道沉默了一瞬，说道：“怎敢忘记。”
作为老一辈的修仙者，谁不知道九天之上的云中上仙？
作为曾经的最强者，最有希望封神的上仙，却为了一只凤凰堕入人世，历经苦心，才将凤凰带上神途。
可是就算这神途浩渺，也容不下两个人。
他自诩最强的仙，为了一只凤凰让位，从此堕入凡间，抽去仙骨，历经各种人世间的艰难苦楚，轮回千万次，从此再也没有曾经的云中。
只有现在的一个凡人。
没有上仙知道云中上仙转世为何人，更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少，只知道随着时间的磨炼在，这位曾经的神话已经渐渐被淡忘。
但是钟蓝却明白，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云中是他，师傅是他，傅婴也是他。化身为人，为的只是设下一个局，叫那只痴情可怜的小凤凰经历过人世间的情殇，最后直接入了那无情道，封神。
只不过这苦心设计的上仙唯一漏算的一点就是自己的心。
上仙不可能动情？
谁知道。
钟蓝眼神微微闪烁，忽然念及曾经的事，就忍不住有些想发笑。
“你到底是谁？”白眉老道忽然惊醒，“你不过一个区区凡人，怎么知道那么多事？”
钟蓝往后倒退一步，摊开双手，就耸肩道：“我是谁？你也说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凡人。不过巧的是遇见过不该遇见的家伙，所以知道就比你想得多哦~”
白眉老道问：“你见过云中上仙？”
“噗嗤。”钟蓝眯起眼，笑而不语。
两人间的沉默在蔓延，最后还是那个班泽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班泽放出了灵识，就说道：“有大批人类向这边靠近。”
“勇者吗？”白眉老道皱着眉头。
“是。我们那些派送出去阻拦的人类都已经被杀了。”
白眉老道轻声道：“造孽啊……”
没想到钟蓝却在此时大笑出声，引来白眉老道的注目，才道：“普通人类哪里敌得过那些人？你们自己不愿出手，却偏偏叫人类出手，现在死了再来叹息几声‘造孽’，真是虚伪至极！”
“……”
见白眉老道张口就欲说话，钟蓝却在此时，满脸带着杀气就怒视道：“怎么，昔日云起为了一只小凤凰的修行敢杀了那么多凡人，只手篡改天命，现在你们却又懦弱到连杀人都做不到？”
“杀人并非就是枉造杀孽，得看看你到底是杀的什么人！”钟蓝大笑，“无知者杀，不识神明者杀，愚昧者杀，同样犯己者杀！道人，你可懂我的意思……”
白眉道人一怔。
班泽一怔。
在场的人都是一怔。
白眉道人看着钟蓝，似乎又在看着别的什么人。
然而白眉道人叹息道：“也许你真见过云中上仙，你们俩……倒也是相似。偏偏一个是上仙，一个又是杀孽极重的凡人。”
“时间快来不及了。”钟蓝道。
“好。”白眉道人从自己的袋中抽出一柄宝剑，就道，“看来今日这杀孽是避免不了的。但就算是犯下这杀孽，就由我一人承担即可。”
他回首看向其余的npc修仙者，便说道：“今日的战斗就由我一人来了结，无论我是否活着回来，接下去的事都由班泽你负责。你……也该长大了。”
班泽通红着一双眼，就要说话，但被白眉道人拦住。
白眉道人微微摇摇头。
班泽只能作罢，白眉老道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