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哪敢。”秦雪一辈子要强,如今也不得不假装软了语气:“只是老爷,您如此对我,让蓁蓁和泰儿心里怎么想,传出去又让别人怎么看待她们这嫡子嫡女。”
烟雪见她提到孩子,低头摸着肚子:“我曾经也有个孩子”
“那就是个贱种!”秦雪脱口而出,楚秉松气得面色铁青:“我敬你端庄贤惠,竟没想到竟说些下贱之词,你的诗书都读到哪儿去了,而且烟雪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秦雪脚下发软。不稳的往后退了一步:“老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不能怪夫人。”烟雪语气更加哀怜:“只怪烟雪没有福分,这么多年都留不住老爷的孩子。”
她这么一说,倒提醒起楚秉松来,这么多年除了以前的几个孩子,后来便府里的姨娘便一直没生出孩子来,怀孕的不少,可全都意外小产了,他以前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但他养在外头的妾氏却生了个儿子。以前不曾往秦雪身上想,如今倒觉得真是她在动手脚。
想到这里,楚其泰看她的目光更加凶恶了些:“你为嫡母,掌家中中馈,应该做的是替我打理后院,而不是谋害”
“老爷说这样的话,是要妾身去死吗!”秦雪红着眼睛。
楚秉松自然不会要她死,定国府本就与他生了嫌隙,宠妾灭妻这顶帽子扣下来,有心之人直接就能摘了他这顶官帽子。
烟雪小声啜泣着,似乎十分隐忍:“老爷别责怪夫人了,都是烟雪不好,若是烟雪膝下有子,也不至于整日给夫人添堵了。”
听到这话,楚秉松眼前一亮,抬手便道:“外室所生的弘哥儿也七岁了,我明日便派人接到府里来,养在你名下吧。”
秦雪一听,气得全身颤栗,死死捏着丫环的手:“妾身定会好生照料”
“不用你照料,弘哥儿的事一应全由烟雪负责,你不许插手!”楚秉松交代完便扶着烟雪回房间了,秦雪想发怒又不敢发,直气得当晚便郁结在心,连夜请了大夫。
江妈妈将事儿原原本本跟老夫人说了的时候,老夫人神色淡淡:“她也该吃点苦头了,这么多年秉松的后院由着她折腾,她还真当谁也不知道她做的那些腌臜事。”说罢,看了看底下坐着的楚黛儿,褪下手上一只赤金镯子给她:“四丫头,拿去玩儿吧。”
“谢祖母。”楚黛儿上前恭敬行了礼。
楚老夫人笑笑:“也就你还知道没事儿的时候来寻我说说话。”
“是孙女不孝,以前总觉得身份卑微,不敢来打搅祖母。”楚黛儿的头越发低了。
瞧着身形纤弱的她,老夫人生出几分爱怜:“你跟你大姐姐真像,都是瘦瘦小小的,不过她的锐气比你足些。”说完,招了招手让她近前来。
楚黛儿往前,挨着她坐下,柔声道:“大姐姐是吃过苦头的,若是锐气不足,还不知道要吃多少的欺负。”
“你是个心里明白的,明儿跟着你大姐姐好生转转,多结识些小姐,以后闺中也好多几个说话的。”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笑道。
楚黛儿想开口说什么,半晌又咽下了,只应了是。
老夫人留她吃了晚饭才走,老夫人叫了江妈妈扶着去房间,躺到了床上才叹了口气:“四丫头说是寄养在了嫡母名下,怎的一应物件还是庶女的份例?”
江妈妈站在一侧:“您还不明白,大夫人只心疼自己一双嫡子嫡女,哪里肯空了多的心思给别人,就是大小姐那逐锦阁也”江妈妈说了一半便停下:“四小姐自小无母亲倚靠,又没个娘家亲戚扶持,唯一从小陪着的丫环桔叶前阵子也落水没了,她性子柔,不肯多说半句,大夫人自然也就不管了。”
“现在好像是二丫头放了个丫环在她身边伺候着。”老夫人幽幽道:“春草我瞧着对大丫头怨气太重,收了回来,却不是是好是坏,且看看明日吧。”
江妈妈笑着躬身:“还是老夫人周到。”
“你尽说些好听话,我若是周到,便也不会一直对府里的事不管不问任由秦雪糟蹋了。”说罢,顿了顿:“你去如意苑传个话。就说即是嫡女,便要同等对待,让她给四丫头换了院儿,再把一应的物件都补全。”
江妈妈有些担心:“这样说,大夫人怕是受不住”
“她早该知道后果。”老夫人不愿再多说,只闭上了眼睛。
江妈妈不敢让丫环去传话,亲自去了趟如意苑,直叫秦雪气得瞪着眼睛喊不出话。
楚姒听到小福儿绘声绘色的描述场景,就好似自己亲眼所见一般,无奈笑着:“好了,今儿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春枝站在一旁,想说什么,几次开口都被绿檀给截断,最后只得无奈退下了。
楚姒躺在床上,想到大半夜却如何也想不通楚黛儿为何如此心急,她忍了十几年也不见动静,怎的偏在这风口浪尖要证明自己的嫡女身份。
既想不通。楚姒便不想了,左右这马脚迟早会露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春枝便过来替楚姒收拾了,穿上老夫人特意送来的浅紫色广袖交领长裙,替她梳了个精致的发髻,再缀上簪子步摇,瞧着竟有股富贵雍容的气质。
春枝正惊愕着,楚姒自己已经把头上的簪子都取了下来,只留了一只嵌紫色水晶的步摇:“素淡些便好。”楚姒垂眼掩饰住几欲喷薄而出的杀意,低声道,方才她瞧着铜镜中的自己,竟好似看到了前世的楚贵妃一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