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伙子壮汉立时应声而上,哗啦啦地挤过来,张牙舞爪地便要抓人,冲得最猛的一个刀都从腰里抽出来了,从最后头冲到最前头,先奔着蓝颜祸水崔晞去,离近了一看,眼睛腾地就睁圆了——卧槽?!这小子——这小子不是崔家的那位小公子嘛!想当年咱在雷豫身边儿做亲随的时候可是没少见着这位啊!
雷豫受了他老子庄王的连累,如今早已去了阎罗殿报道,这会子只怕连胎都投了,他身边那些个亲随处死的处死、发卖的发卖,俱都被遣散处理掉了,眼前这一个就是被处理的,卖到了旁边那位醉酒的、某三等城镇的知府刘大人身边做了保镖,眼下同崔晞一打照面,立时就是一惊。
——这位崔小爷可不是好惹的啊,先不说人家也是官眷,就说这位小爷那双灵活的手吧,将一柄锋利无匹的小刀使得出神入化,好几次险没给雷豫直接来个一秒钟无痛宫刑——瞧见他袖里那只手没,这会子指定已经把小刀握手里了,姓刘的真敢再动他一动,这位就真敢当众给他去势啊!
这保镖犹豫了一下子,决定避开这位小煞星去拿旁边那位,旁——卧槽卧槽!挡在小煞星前面的这位——这不是燕子忱他闺女吗?!娘啊,这位就更不能惹了啊!她爹有多可怕就不说了,单这一小位自己就足够凶残的了啊!一言不合就提箭杀人啊!眼都不眨一下啊!脸上都不带表情的啊!
——算了算了——必须算了!还是去拿那个把刘大人朋友的手捏断的小子吧,这小子——嗷!这这这这——这他娘的是小国舅啊卧槽!小国舅为什么会在这里?!
……算……算了……假装不认识,还是换成旁边那个看上去像个仆人的吧,好歹能把刘大人应付过去……这个仆人吧……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然后这位保镖就想起来了,long long go,雷豫第一次在综武赛场边纠缠崔晞的时候,先是被燕子忱他闺女从赛场上拿箭射了,之后他们这些亲随直接闯下赛场去抓人,还没等到她身边呢就被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超级高手给狙击了,那么大一伙人,竟没有一个人能在人高手手下走过半招去,前后不到五秒,他们一伙人就当场扑街了,只有他多了个心眼儿,扑掉之前拼着命地看清了那超级高手的面目……
——不就是眼前这位嘛!卧槽卧槽卧槽!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有他在再来一百个人也是扑街的料啊!等等——传闻他是大蛇精病燕子恪的贴身亲随啊!难道——难道——
内心戏超多的保镖同志僵硬地将目光移向了面前这伙“恐怖天团”中站在最后面的那位的脸上——oh ** hll!乍尸了思密达卧槽!
“呵呵。”保镖看见那条蛇精病皮笑肉不笑地冲他笑了笑。
——不是说他死了吗?!他知道我认出他来了!我会不会被他灭口啊?!
保镖癫狂地转回身,舍生取义地拦住了正冲着恐怖天团磨刀霍霍的自己的同伙们,再箭步扑向那位刘大人——说什么也得把这个作死的阻止住啊!天团里随便抽出一个人来都能让这货死一户口本儿啊!
眼见着这伙人自个儿乱作了一片,恐怖天团们慢条斯理地鱼贯离了饭厅。
……
“那个什么‘大人’的也不知道是在哪儿任职,”回到燕子恪的房间,元昶哼道,“这种见色起意的官就该一把把他撸下去!”
“最可气的是在‘色’上我竟然完败给了小四,这位大人的审美很有问题。”燕七道。
元昶:“……”
崔晞笑呵呵地道:“你很美,他看不到是他眼瞎。”
“嘿嘿。”燕七面瘫脸道。
元昶:“……不会笑就不要强笑了。”
吃罢晚饭距睡觉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众人闲来无事拿出扑克来玩,照例是输的往脸上贴纸条,半个时辰下来燕七和元昶已经看不见脸了,脸上纸条贴得跟墩布似的,连初学者一枝都没他俩贴的多,崔晞脸上有两三条,这都是要么跟燕七一伙,要么跟元昶一伙的时候被拖累着输掉的,燕子恪脸上一条没有,便是不幸跟燕七或元昶一伙也只有带着他们一块儿赢的,当之无愧是天朝的第一玩家。
“不能玩儿了,”燕七一说话,满脸纸条跟着舞动,“感觉智商受到了无情的碾压,伤自尊了。是吧小日?”
“……别扯上我。”元昶郁闷地乎拉脸,“打扑克我不擅长,换一个。”
“说的对,我也不擅长,我提议咱们玩射箭。”燕七道。
“……”众人一起侧目她。
“什么表情嘛你们,”燕七道,“算了算了,我让一步,我用左手总可以了吧。”
众人:“……”
“还是玩儿扑克吧……”元昶说着把乎拉掉的纸条重新往脸上粘。
外头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燕七元昶和崔晞也从燕子恪的房间告辞了出来,甲板上没有什么月光,天色忽然有些阴了起来。
“看样子正月十五可以看雪打灯了。”燕七吸了吸空气中隐隐透着的雪的味道。
“听说十五的时候,船大概能停到玉兔城,并且会在玉兔城停留两天,一为补充船上的物资,一为供船客在城中过节。”崔晞道。
“还挺人性化的。”燕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