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谢正脑袋更疼,不过他也好奇地提议了一句,“背一首来听听。”
田洛略加思索,回想刚才翻看的其中一首,念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谢正忽然觉得田洛的这几句话比别人唱得还好听,不过这首词他还真熟,应该说一听就火大。
哪个娱乐公司还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编剧啊,正罡当然也不例外,可是就在不久前自家一位著名的资深编剧被对手公司挖走了,违约金倒是没少赔,最可气的是还把当时已经筹备开机的剧本也带走了,而那个剧本所写的故事就是和写这首词的皇帝有关,要不是长远打算还得各方考虑谢正有的是让人彻底消失的办法。“m的,不过是个无能的废皇帝,写出来的东西能好到哪里去?”
田洛道:“李后主可能政治上失败,却在词坛上留下了不朽的篇章,不然也不会被后人称为‘千古词帝’。”
谢正终于意识到田洛对待他与别人对待他的不同,“你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怎么就一点儿都不顺着我的意思说话,瞧你这说话语气,我是你学生啊还是你哥们儿?”
田洛不喜欢他这个轻视人的问题,皱眉道:“有人站在山顶上,有人站在山脚下,虽然所处的位置不同,但是在自己的眼里对方是同样大小。”
谢正反应了一会儿,才道:“这句话好像挺有道理。”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自己在这个人眼里不咋地?m的,自己说一句被人文邹邹地顶十句,转换话题道:“都几点了,赶紧往回走,吃货狗这会儿快饿死了吧。”
其实他也觉得刚才顺嘴一说的话有些过分,不过同时也挺纳闷儿,自己以往可没和任何人能这么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还这么在乎对方会回答什么。
一提起大旺田洛当然上心,这都快中午了可不就是吃饭点儿了么。
收银台,因为买了太多计划外的东西,田洛自带的环保兜儿不够用了。
拎着东西往外走,谢正道:“这么几个破塑料袋儿收了好几块钱,够给二货买一袋儿零食的了,这超市真他m的黑心。”
田洛笑了笑,谢先生也有心疼钱的时候啊。
回去的路上,谢正见田洛什么话都不说觉得车里安静地无聊,于是他把广播打开了。
很巧,一男一女主持人叽里呱啦正讨论着新上映的电视剧《南唐后主传》,前前后后从剧情说到导演最后说到演员,各种好词儿简直夸出了花儿来,估计最后没什么可说的了就开始播放电视剧的片头曲和片尾曲。
谢正露出嘲笑的神情,杰凯娱乐公司真是不遗余力的做宣传,收视率倒是高,不过剧情就是垃圾,易夏柏那个较真儿的老编剧真是发神经才愿意从正罡跳槽去给别人随意糟蹋自己的剧本。他对坐在副驾驶的人道:“你不是觉得那皇帝不错么,回去也看看这电视剧,听说里面的人物贱得可以比武招亲了。”
田洛认为同是娱乐界人士的谢先生应该留些口德,回答道:“不过是个不伦不类的剧目,不看也罢。”长相现代感十足的李煜张口一个坑爹闭口一个脑残,这电视剧在电视台一播也不知道谁坑爹谁脑残。
谢正笑道:“你觉得不伦不类在哪儿啊?”
田洛道:“娱乐大众不等于恶俗逗笑,历史还是要尊重一些的,起码饰演大小周后的演员应该更加慎重地挑选。”
谢正相当同意道:“可不是,一个是香肠嘴一说话就往外撅,真想上去给她揪下来,另一个更瞎,整个儿一针打多了的木头脸,笑比哭还难看,要是那皇帝看见这样的女人还能提枪上阵,那纯粹是春|药吃多了有火没处撒。”
田洛觉得谢先生说的话虽说欠礼貌,不过不可否认一针见血说出其缺陷,而且他觉得谢先生说的话挺逗的所以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谢正开车一心二用注意到他的表情,问道:“你这反应是同意我说的话还是不同意我说的话啊?”
田洛回答:“您是话糙理不糙。”
谢正一乐,“你说话怎么和别人的听起来不是一个味儿呢?”
田洛不解,说话又有什么味道,不过现在安全最重要,道:“请您专心开车。”
聒噪的广播一关,车内又安静了下来,谢正没话找话道:“你到底为什么不当老师了?不说现在待遇好多了吗?”
田洛心情顿时低了下来,“世事无常。”
谢正无法理解地“啧啧”两声,道:“不过是换个工作,至于像生离死别的语气吗,怎么活不是活啊,一棵树吊死那就是缺心眼儿,换个方向过日子兴许更乐呵。”
田洛心里突然一亮,对此他挺意外的,因为之前许多开解都未曾让自己有这种感觉,而且这位谢先生其实也没说什么大道理,也许自己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失去工作,而是介怀失去工作的原因是因为别人吗,如果当初是自己主动放弃想来现在又会是另一种心境?
谢正见田洛又不说话,道:“哎,你再叨咕两句诗词,我听听还那么让人脑袋疼不?”
田洛垂眼思量,开口道:“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谢正问道:“啥意思?”
田洛解释:“自我勉励。”
车开得四平八稳,两人的对话虽然文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