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火车抵站。
在温暖车厢里呆了一晚的众人,一出站就被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踹倒在地。
再怎么睡眼朦胧,都被这寒气吹到起死回生。
“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下雪。”林风眠颤抖着蹦出一句,而后带着期许抬头看了看铅云低垂的天空。
接待的学校是美院下的附属中学,趁着寒假,索性直接在中国美院的宿舍清空了几个四人间给他们入住。
又是双数。
小伍老师又挠了挠头,表示男生女生各有一个人要单独住。
“我!”苏千秋当仁不让。
“还有我。”司南笑着站出来。
众人大跌眼镜。
“老师,我睡眠特别差,只要旁边有人磨牙打呼噜我就睡不着。”楚涵争辩道。
“我也是。”司南毫不退让。
“那你们两个住一间,剩下他们三个男生住一间吧。”小伍老师当机立断,“我去住教工宿舍”。
司南:“”
楚涵:“”
美院与西湖一路之隔,靠近柳浪闻莺。夏天时,站在最高的教学楼顶,再踮起脚尖,就能看到渔歌唱晚,莲叶接天。只可惜现在是万物萎靡消沉的冬季。
每天早上的行程都安排的很丰富,走访浙大和美院,听教授讲座,听师兄师姐们谈人生规划,或者参加学院组织的无命题讨论会。
到了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小伍老师丝毫没有领队的责任感,郑重的把带好队伍的任务交付给了司南,滚回他的教工宿舍倒下就睡。
天气寒冷,却拦不住年轻人的热血沸腾。
他们租了船划去三潭映月旁的湖心岛,被风吹成傻逼。
下了船,苏堤旁有自行车出租,不知道谁又提出要骑车活络筋骨,去血化瘀。
很没存在感的周雨桐同学柔声说:“我不会骑,司南你搭我?”
“啊?”司南不自觉的去看苏千秋的脸色。
苏同学一脸的无所谓。
司南的心尖尖揪的疼了一下,随之翻腾出赌气的冲动。
林风眠突然抢白:“我也不会骑,司南你也搭搭我?”
周雨桐:“”
林班长你会不会看人脸色呀。
即将收摊,租赁店也没剩几辆车可以选。最后,司南和周雨桐骑走了最后一辆双人自行车,林风眠侧坐在单人自行车的尾架上,被一脸铁青的楚涵拉走了。
少年们逐风一样比赛骑回学校,到教工饭堂坐等开饭。
连掌控s级难度双人自行车的司南和周雨桐都回来了,还迟迟不见楚涵和林风眠的身影。
大家等了一会。
“叮”。司南手机响,收到一条短信。
“我和楚涵被警察扣下了,在xx路口,带钱来救我。手机没电。”
众人:“”
司南回拨过去。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有人有楚涵的电话吗?”他问。
众人沉默。
然后有人说:“林风眠这个谎话说的真不高明警察又不是绑匪,拿什么钱赎什么人啊。”
司南想想,也觉得实在是离奇。
大家一阵哈哈,没人再提起这件事,吃饱喝足,各回宿舍。
晚上九点,林风眠终于气急败坏的出现了。
“你们有没有一点点人性!!”
众人被满面尘埃烟火色的他给震住了,几个小时不见,竟然落得如此沧桑憔悴。
自行车后座禁止带人。这条被众人忽略的交通规则,在杭州被执行的相当彻底。
楚涵他们没骑出多远就被警察拦下来,罚20块钱,或者在马路举一个小时小红旗维护交通,任君选择。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一掏口袋,没人带钱。
林风眠赶在手机电量耗光前匆匆发了一条短信求救,只可惜望眼欲穿,无人理会。
于是林风眠和楚涵被迫一人拿一杆小红旗,各守斑马线两侧。
“你!说的就是你!!斑马线下车推行知不知道?!”
“宁等三分,莫争一秒!冲红灯?!嫌命长啊!”
林风眠像个更年期妇女。
而另一侧,楚涵阴沉的往路边一站,挑染的银发被风微微吹乱,左右加起来五个耳钉发出慑人的光。他把红旗一指,说话都不用,路人乖乖的下车,静等绿灯。
好不容易罚完站,花了一个多小时走路回了学校,推开宿舍,却看见全部人挤在一块有说有笑,林风眠气到爆炸。
“你们试试!饿着肚子在零度的晚上,站在路边吸一个小时废气。还被不服管教的老大爷连番嘲讽”
林风眠义愤填膺的讲完他跌宕起伏的惨痛经历,众人对视一番,“哈哈哈哈哈!”
手机刚充上一点电的林风眠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
苏千秋:“等等!帮你们打包了吃的”
林风眠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司南无奈,只能叫楚涵先吃。
角落里一身寒气的楚涵接过打包盒,打开一看,蒜蓉粉丝虾,酸汤肥牛,东坡肉,都是他爱吃的,而且一条青菜也没有,太贴心了。
一番狼吞虎咽,带着余温的米饭混合着肉的油脂下肚,楚涵觉得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林风眠真是天煞孤星,楚涵心道。
一个半小时之后,林风眠还是没有回来。
司南有点担心。
“和我出去找找?”他望向吃饱喝足的楚涵询问到。
消灭了双份晚餐正葛优瘫的楚涵点头表示赞同,刚好出去消消食。
“等等,我也去。”苏千秋跑回房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