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让墨濂放心地带着他进入了西山行宫。
二皇子墨泽被软禁于行宫的一处偏殿,虽说是被囚禁了,但也没有亏待他。屋内陈设一应俱全,炭火烧得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而门边上守卫的士兵倒不像是看管他的,反而更像是他的护卫。
墨濂一进屋,就看见墨泽在床榻上倚着,手中拿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看得津津有味。一头乌发披散下来,让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懒散。墨泽抬头瞥了一眼一身寒气的墨濂,嘴角一挑,然后笑道:“四弟还真是大忙人。”
墨濂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坐在榻边上,答道:“二哥倒是好兴致。”
二皇子墨泽和墨濂从小就不对盘。一个是先皇后嫡子,一个是养在皇贵妃身边、后来的第二任皇后的半个嫡子。墨泽认为墨濂的养母抢了自己母后的位置,哪怕这第二任皇后位置还没坐稳就宾天了,墨泽依然讨厌她。于是比墨濂大了五六岁的墨泽在见面时总是会用言语挑衅这个弟弟,甚至还暗中给他使过绊子。墨濂虽然个性沉稳内敛,但再沉稳的人面对总是看自己不顺眼的人的时候也不会有好脾气。于是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并且看起来没有解开的可能。
“不知父皇要如何处置我?”墨泽看到墨濂一副冷淡的样子就心头起火,却也没表现出来,反而抛下手中的书,坐直了身体,满不在乎地问道。
“父皇并没有告诉我,”墨濂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不过二哥既然敢这么做,想必已经做好了打算。”
不知是哪句话激怒了先前还淡定自若地墨泽,他冷笑着嘲讽道:“我做过的事情自然会自己承担。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好兄弟到底有什么好下场!”
墨濂也不恼,道:“这话还是二哥留着和父皇说吧。在你派人阻杀我的时候,二哥显然没有想到我是你兄弟。”
“不知四弟拿着那些证据的时候又是如何?”
墨濂一听这句话,怒极反笑,“国之根本,岂可儿戏?”
墨泽听到这话一愣,随即冷笑:“你倒是假惺惺。”
墨濂见墨泽执迷不悟的样子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吩咐道:“二哥请启程随我回宫吧。”
“父皇竟是相信你。”墨泽说这话时眼中隐隐透着些疯狂。贾环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冲上来拉着墨濂一起见阎王。
像是没有听到墨濂的话一样,墨泽接着大笑道:“我身为嫡长子为何不能继承皇位?父皇对我不公,又如何让我不心怀愤懑?我偏不让你们如愿!”
两人一听这言论心知不好,迅速欺身而上,手脚利落地制住了墨泽。果然,他手中拿着早就藏于袖中的匕首。看他的动作,若不是被及时制住,只怕这匕首已然插在了他自己的胸口上。若真是如此,到时候墨濂可就说不清了。即便皇帝相信他,这逼死兄长的名声可不好听。
“你,何苦?”墨濂看着状若疯癫的墨泽,皱眉道。
“哼,棋差一招,我没什么好说的!”
为了防止再出现这种情况,墨濂给墨泽安排了贴身的侍卫,时时刻刻跟在身边。就是在这样严密的保护下,或者说是监视下,墨濂将墨泽安好地带回了皇宫。
墨濂在进入皇宫的时候派人将贾环送回贾府。贾环想了想,进入皇宫后显然守卫更加安全,而且会涉及那些皇家阴事,贾环没有胆子参与,便爽快地点了头。
且不说贾环忽然回府后遇到的那些事情,就说墨濂这会进宫。
一行人一点也没有耽误,直奔皇帝召见的乾清宫。
“朕的好儿子!”
“儿臣知罪。”之前面对墨濂时还振振有词的墨泽,此时只能跪在皇帝座下,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
“朕自问这么多年来对你尽心培养,犹念你母后去的早,事事都为你着想。想不到到头来竟养出了你这么个东西!”皇帝已经秉退了周围的人,坐在空荡荡的御座上,哑声道,“这个位置就当真让你什么都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