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冯庭来到贾府教导贾环本就只是一层掩护,甚至连南安王的安排都只是为他真正的目的打了个幌子。实际上他隶属于一个朝中人人讳莫如深的组织——玄甲卫。玄甲卫说白了其实就是皇帝手中的私人探子,一部分人负责在暗处保卫皇帝,而更多的人则神出鬼没,由负责探查各位臣子的动态。
对于冯庭玄甲卫的身份,南安王与皇帝心照不宣。毕竟若说皇帝最相信的,这满朝之中估计南安王府仅此一家。但帝王心术,谁也说不准,即便再相信南安王,该有的防备和警示也是一样不差的。冯庭的这重身份大概就是用作警示的。
自从前几年出了甄家的事情,今上对这些暗中盘根错节却又不知上进的世家就开始密切关注,冯庭本身也是受到皇帝的指示才进入的贾府。
大约是觉得有过河拆桥的嫌疑,贾政还是苦苦挽留了冯庭一番,但是耐不过冯庭去意坚定,最终还是给了不少银子亲自派人将冯庭送走,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想来这也是为什么贾府子弟混账,但是贾政的名声却还不错的缘故了。当然,这在冯庭这等常年与武将打交道的人眼中看来只有“虚伪”二字可以言说。
冯庭打发走了贾府的仆人,然后笑眯眯地翻进了南安王府的院墙。
“就知道你会翻墙而入,若是被巡逻的守卫看到,你负责安抚。”冯庭刚落地,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老子一回来你就是这么迎接我的?”冯庭笑着走过去,用手狠狠地拍了拍对方的肩,“白莳,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无趣啊。”
白莳被他拍得一个踉跄,有点狼狈地打开他的手,道:“需要我提醒你前几天我们才见过么?先不说这些,年末王爷就要回京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冯庭闻言皱了皱眉,“这几年几位皇子的动作越发明显,王爷这还不如不回,省的搅了趟浑水抽不开身。”
“你当那位想不到,不管这朝堂怎么乱,这王府上下都是纯臣也只能做纯臣。还有坐镇江南的那位也是如此。”
听到白莳提到林如海,冯庭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负责收集了两年的证据,对江南的形式更加了解。这南安王府的兵权和江南的税收向来是皇子们拉拢的焦点,并且本着本皇子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的原则,若是一步踏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而相比之下,南安王远在边疆,且军中基本都是自己人,皇子们很难插手。但江南本来就局势复杂,各方势力云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插进去一个自己人实在是容易得很。也就林如海那种老狐狸手腕高明能连了一任巡盐御史,还顺利地活到今天。但最近也许是今上身体越发不好的缘故,几位皇子更加肆无忌惮,斗得已经快在江南翻了天了,只怕就是林如海也撑不了许久。若是林如海一倒,皇子们回过头来恐怕就一心一意地对南安王府动作了。林如海那边还好说,毕竟是孤身一人,最多不过一死。但南宁王府上上下下三百口,还有众多女眷,若真是被盯上了,恐怕掣肘颇多,不能不让人忧虑。
“江南那边已经乱了,”冯庭将在贾府那边打探的消息大概一说,“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还得好好计划一番。”
白莳听得心烦,随口说道:“把你放在那里教徒弟还真是种折磨,难为你能忍两年。”
说到贾府,冯庭就忍不住骂娘,做长辈的成天要不与清客高谈阔论万事不管,要不狐朋狗友声色犬马,做小辈的更加骄奢淫逸不学无术,下面的人有样学样,狗仗人势欺软怕硬,就连老太君也不是一个省事的主,真是应了那句“恐怕只有门前的一对狮子是干净的”。若不是为了证据,加上贾环确实讨人喜欢,就以冯庭那大爷的性格,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哼,他们府向来不干人事。你说这林如海也算他们的姑爷了吧,那贾府的老太太竟然也就眼睁睁地看着宁国府算计自家姑爷,甚至还想上去分一杯羹。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多么宝贝外孙女的样子,没得让人恶心,指不定还盯着她外孙女的家产呢。姑爷死了正好外孙女和家产一并接来。”冯庭一脸恶心地骂道,终于找到人吐露心声了,差点憋死他。
白莳好笑地摇了摇头,“甄家那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么些东西落在贾家身上,人家还不是冷眼旁观了?也就你向来不关注这些。说起来你那宝贝徒弟也是贾家人呢。”
“贾环那小鬼跟他们可不是一路人,虽然又笨又小心眼,还自卑怕死,但难得的是还算有心,知恩图报也有底线。要不我也不会费心思帮他一把。”
贾环这会还不知道自己被师父贬低成什么样子,因为他正忙着在新兵营里揍人呢。
11第十一章 收小弟嫡母暗谋划
贾环入营不过半日,这几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过来挑衅。说是挑衅,在贾环这等之前的纨绔看来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无非就是故意撞人,在贾环停下来的时候将他围住,进行口头上的蔑视和调戏。对,就是调戏。军营里糙汉子太多,大多即便不是虎背熊腰也是长相英武,唯独贾环容貌清丽,加上上挑的桃花眼,甚至带上了一丝艳色。让本来就看不起这等来军营里混资历的世家子的众人心中更加不屑。就连自诩长相fēng_liú倜傥的贾环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会被他人抓住这点进行攻击。
贾环看着围在面前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