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鑫抹了抹嘴,淡定道:“还行,待会儿我们去前面,那专门吃点心的地方,听说桂花糕和蟹壳黄很棒。”
周兴天努了努嘴,只能把傅鑫如今表现理解为,长身体,需要营养!
去吃灌汤包和那些点心时,依旧是周兴天买单,依旧是要双份,一份打包,一份堂吃。
周兴天笑眯眯地瞅着傅鑫细嚼慢咽,缓缓品味的神情。自己买单没关系,毕竟请别人吃顿饭,怎么都要上千,这连吃带拿也不过几十。而且,自己留着票呢,没事,待会儿回公司去报销~
当傅鑫啃着蟹壳黄时,手机铃声响了。下意识接起,“喂?”
“你在哪儿?”傅麟踅今天难得下午无事,便想去找自己的小金毛,可谁知,公司盖尔说不在,狗窝里也不在,宾馆也没!
“和兴天在城隍庙吃小吃。”一边咀嚼一边含含糊糊道。
“我刚巧顺路,去接你。”傅麟踅迅速开口,决定先把人拽回来再说,可随即反应过来,“兴天?”
“嗯,你见过的那个!快地中海的~”笑眯眯地咬着筷子。
却把对面坐的周兴天两只眼睛都快瞪突出了,咬着牙,恨不得撕了这小子!
“麻烦他照顾你了,”一听知道是谁,傅麟踅也没兴趣继续追问,“半个小时后来接你。”
“好~我再吃会儿。”心满意足的地叼走一团刺毛球,又推了推周兴天,“去,再给我买一份这个~”说着又指了指菜单,“还有扬州干丝,桂花糕,双阳团,赤豆糕,八宝饭……”
周兴天捂住脸,“少爷,你再吃,胃会疼的!”
“打包而已,待会儿我三叔就要来接我了。”瞪了他眼,“快点,我还想去买花生酥呢。”
瞬间,周兴天深深地憔悴了……
等傅麟踅来接傅鑫时,却发现后面跟着一个秃顶的男人,手里大包小包。
略带无奈地下车,宠溺地揉了一把自家小金毛的脑袋,让他先进车,“麻烦你照顾他了。”
“没什么,”果然很宠,“他毕竟是我上司,发我工资的。”
傅麟踅和善地笑笑,却并未在意多少。但这气度,这气韵放在那,天生就是让人膜拜的。
周兴天心里感叹这位真正的世家之后的气息,又对比了下他们的上司。果然,是别人家的小宠……
傅鑫和傅麟踅比起来,总是少了点什么,似乎傅鑫一直是温温柔柔的,平易近人,从不严厉苛求。这的确拉低了不少距离感,可却也带出了一个问题。
没有架子的上司,永远也不会让人畏惧。
而傅麟踅则不然,他是天生的上位者,看人永远都带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滋味。
虽说笑着看着你,但总会让人觉得一种,一种奢侈或者说,这是一种奖励。往日肃穆之色,却让人本能的畏惧。
小金毛和饲主的距离还很大,希望过个几年自家的头能拉短这种距离。
闹脾气了~
等傅麟踅回到车上,周兴天目送时。撇了下嘴,这傅麟踅还真有本事,居然这么宠都没宠坏。虽说小金毛傻了点,但也只是对他三叔而已。
其实相比傅麟踅而言,傅鑫有些小家子气这也是无可厚非。傅麟踅天生就要掌管傅氏,其父在其大哥过世后,便着重培养。更何况,世家之子或多或少都带了几分傲气来管理公司。
而傅鑫这辈子的确有些脾气了,但骨子里还是从小农村出来的,一路拼搏,斩兵杀将开了一家小公司。
以如今的目光看,那公司根本就是小的开玩笑。
也就是说,薛州固然有傲色,却也只是因为后天自己所努力的结果。与世家自小熏陶的截然相反。
但,如今的傅鑫毕竟接受了前任的记忆,与之融合。傲气,骨子里也有,但那是对别人。可对傅麟踅,他是怎么都使不出脾气,折腾不出小性子。
傅麟踅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傅鑫都会尽可能完成。
在傅麟踅面前,他是真的,也是最真的。
傅鑫与傅麟踅之间本质区别,就是前者是小企业,后者是家族企业。只是,如今小企业已经合并到大企业了……
坐在车上的傅鑫拿着一盒盒打包的点心,放在一旁,扑到傅麟踅怀里,一阵撒娇打滚卖萌后方才打了个哈气,“三叔,是不是要走了?”恋恋不舍地把头靠在傅麟踅腿上。
后者一震,不知他是怎么看出的。一边摸着自己小金毛的头,一边感叹果然是犬科动物,真够警觉的。
“嗯,后天走。”傅麟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拨了下傅鑫打包的点心,“都是些什么?”
“小叔饿吗?”说到吃的,傅鑫眼睛一亮,献宝似的把还有些温烫的小笼递了上去,“尝尝,这可是地道的南翔小笼!”
傅鑫之所以对城隍庙小吃这么执着,是因为前世刚到上海,还年幼,喜欢、也想吃好吃的。这种点心对孩子而言,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可那时才十四岁来上海的小瘪三,能有什么钱?能把自己吃穿都解决了就不错,还买这些?
当时对傅鑫而言,这可是奢侈品。一笼哪怕是底下排队的,十块钱的小笼,都是可望不可及。
他一天两个高庄馒头加起来才一块钱,渴了喝点自来水,就能这么熬上几个月。
但心里一直会心心念念城隍庙的小吃,还有自己上夜高中的隔壁,是个生煎铺,那里面的香味,至今都让他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