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送来的宫服,又系上银狐披风,尤迦律跟在引道的宫女後观望著华灯初上的深宫,以後就要常住此处了,比起阿梵多了几番气势却少了几点凌冽,许是千年来沈淀的厚重吧,空气间竟感觉带了点局促,惹得人心神拘束。落座在左边中位,上座是这片土地的天子,旁边坐著身著华服的妇人大概便是皇後,右边紧挨著便是一个眼神冷冽的青年男子,身著黑色衣衫勾勒著金线,身材均匀颈背稳健,肤色金蜜色大概是将军或是太子吗?与来前得到的太子无能的消息相去甚远,眼前这个男子眼睑凝促,浓墨色的眼珠不怒而威,眉间带著慑人的威严,轻抿的薄唇透著刚毅,脸型线条也极为强硬,一看便知是个有城府又凛冽的角色,那怕就是将军了?再下便是大臣宫嫔,坐满了小半个宴厅,位子前的小桌备著瓜果蜜饯,不一会儿上来一行宫女,奏著乐摆上各种酒具和几坛酒酿。尤迦律本是最怕这种场合,无奈这次宴会明了说上是为自己接风洗尘,实则夸耀国力,震慑小国,不得不出席。想来在阿梵,自己是庶出的王子,又是半个中原血统,生来羸弱不及弟兄们威猛,父王连姓氏都不愿自己使用,只给了尤迦律的名字,这种场合是极少出现的。
无奈只能附和著听了教导太监的指示,对落座的群臣和家眷一一举杯应对,旁人唤那名黑衣男子作“顾太医”,实是有些诧异,问了教导的太监才知是顾太医是御医总管,王爷的世子皇上的亲侄子,也被封了王候的,却极少提及,王爷握著国家大半兵权,十分得皇上重用。尤迦律心下暗笑,重用麽,看这皇帝肥头大耳喝得红光满面,一味只顾与妃嫔嬉戏取笑,怕是被王爷握了半壁江山,如今也只得看太医脸色吧,那也就不奇怪为何一直听闻中原国军昏庸无道,太子骄奢淫逸,却每战必胜,吞并周边小国小城无数,且国家昌盛繁荣安稳,想来都是王爷父子的功劳了。
多被群臣劝了几杯酒水,顾祈樾已有些不耐,径直走出宴厅,心想这样的宴会实在是无趣至极,作舞的女子娇媚不够还巴巴地往身上招呼,吟唱的歌姬又故作清怜一副贞女模样,实在还不如华乐坊的莺莺燕燕来得率真。正想转身招呼随从离去,却见路边石阶上坐了个白色身影,恍惚间已走到那人跟前,“公子是宴会主角,这厢在外独自赏月,怕是有欠礼数吧?”只见他抬起头,浅褐色的眼珠在月光下反射出点点淡金色。
“原是饮酒作乐的好宴席,各寻欢乐便是,何来礼数一说,何况厅内还有阿梵外使作陪,也无失礼之事,再者顾太医也何尝不是出来赏月了?”语气带著洒脱却是不卑不亢,顾祈樾暗暗诧异,却有几分欣喜,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公子,有趣得紧。
回到府邸已是子时,皓月当空,家仆已睡去只留了厨房一个小厮守夜,走到内堂却是灯火摇曳,一个紫衣男子伏在案上,手边放著一个桃花形状的小金牌子,“青茫差你来的麽?”
听得声音,蓦地抬起头,容貌甚是清秀,趴久了额头留了个花瓣状的小红印。“伺候我沐浴吧。”说著转身走进浴房,一直加热的浴汤升起徐徐水汽,自顾退了衣裳迈入浴盆。
脱了衣衫的身形竟是几分精壮,恰到好处的筋肉十分匀称,腿间之物尚未觉醒也可见硕大,小倌脸上一片绯红,半跪在浴盆边,颤抖著为他添加药液,纤薄的手掌拂上他肩背,轻颤著抚摸起男子厚实的背部,空气中氤氲著药液的暖香。男子见他羞怯,沈声问“可曾侍奉过别人?”
☆、1 华灯初上初识君 (3)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