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阵沉默,姜叔的话也有道理,大家常年在外,谁不想多一些时间陪陪家里的亲人呢。
白膺说:“我也考虑过危险性的,但是如果不遇上大雪,那就是我们赚了。仓嘉喇嘛急于回去,但是又不能留到明年才来运,所以才来找我们的。”
“古宗帮一年最迟就是这个时候该回去了。再晚一点,大雪就要封山,就回不去了。如果我们只送货过去,不需要赶回来,我二话不说就会同意。但是我们送货到地头之后,还要返回来,一路上要经过多少山口,多少雪山,这全都是潜在的危险,万一真的碰上这些危险了,到时候要如何解决?”符鸣摊摊手问大家。
白膺说:“如果真是碰上那种大雪天气,我们可以去山寨里借宿。”
符鸣无奈地摇一下头:“阿膺你是没去过安多地区对吧,安多洼人全都是游牧的,居无定所,你去哪里找村寨?”
白膺脸色一滞,不再说话。
石归庭插话:“那是不是说这一路上没有马店,我们一路上都需要开亮?”
符鸣颔首:“正是。古宗帮跟我不一样,他们一路上没有马店,一直都是自带帐房,随走随歇。但是我们不一样,尤其是这种寒冷的秋冬季节,我们极少开亮,且又从没在这个季节走过安多地区,其间的凶险我们不能不考虑进去。”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就算是一路上没有碰上风雪,也是免不了要吃大苦头的。
沉默良久,符鸣说:“大家表个态吧,去还是不去,都说一声。”
一时间大家都在犹豫,石归庭看着大家都不说话,便开口说:“既然太过于冒险,我觉得还是不去了吧。”
他一开了头,大家纷纷表态,在场的十人,包括符鸣在内,有五人坚持不去,三人表示可以去,还有两人不置可否,随大流。
白膺嗫嚅了一下:“仓嘉喇嘛跟我分析了一下情况,我听着似乎没有什么凶险,所以才答应下来。”
符鸣叹了口气:“你带我去一下古宗帮吧,去与不去,我都得同仓嘉喇嘛说清楚。”
这一去,直到月亮从东山上爬了上来,符鸣和白膺才回来。大家都没有吃饭,等他们一起吃团圆饭。
“大家都等急了吧,先吃饭,吃了饭再说。”符鸣撩起衣裳下摆,坐在主桌上。因为过节,菜色非常丰富,鸡鸭鱼肉都有,每桌还有一坛子黄酒。符鸣端上酒杯,先敬了大家三杯,这才停杯吃菜,大家都惦记着古宗帮的买卖,所以都小心翼翼地吃菜,竖着耳朵听符鸣那边的动静。
符鸣吃了几口菜,看大家都不似平时那么放得开,遂放下筷子:“大家都惦着古宗帮的事吧。看样子我不先说个结果,是没有人能够安心吃饭的。”
大家都停了箸看着符鸣,符鸣说:“我同仓嘉喇嘛谈了两个时辰,我本想去同他辞去这笔生意的,但是仓嘉喇嘛似乎确实有难处。当年我爹在鬼见愁遇上他们古宗帮,虽然损失惨重,但闯帮这种事实非人之所愿,后来他们也给予了很大的赔偿,在我接手符家帮之后也给了不少帮助和提携。
“这次他们实在是人手不够,又找不到马帮愿意接这笔买卖,所以他恳求我们能够帮他。他提出会给我们最大的优惠条件,一路上也会尽所能帮我们,甚至愿意回程时还借我们一些帐房。我考虑良久,还是答应了下来。定好后天启程,今天是中秋节,大家现下只管放下心敞开肚皮喝酒吃菜,喝醉了也无所谓,明天无需赶路,可以好好休息。”
大家一听说结果,果然都放下心来,大口吃菜大口喝酒。石归庭偷偷地打量符鸣,看他不断地向大家敬酒,被大家敬酒,喝得多,吃得少,知道他心里并不痛快,想是并不十分乐意接这一笔生意,但是碍于情面,推辞不掉。虽然是去赚钱,却是带着大家去拼命,肩上的责任无比沉重,所以心里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