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依狱卒的反映推出当下还是姚氏为帝,姚怀远道,“难道不是含……”
“嫣”字未出口,一个冷峻的声音入耳。
“明卿倒是大胆!”
“嗯?”姚怀远本能转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你——”
盯着由一群宫婢侍奉着的人,姚怀远呆若木鸡。
世上怎会如此相像的面孔?
姚怀远鬼使神差道:“你和昌王有何勾结?”
“和昌王勾结?”被狱中人的言语激怒,来人冷哼道,“这话不是该孤问明卿你么?”
“孤?明卿?”竭力去想来人话里的意思,姚怀远陌生地望着来人的眼睛。
望着那双跟了自己二十余年眼睛,姚怀远心底浮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她还活着,她的身子也活着……
只是,她已不在自己原先的身子里。
说得骇人些,或许此时的她不过是从姚怀远身上分出的魂魄!
魂魄?
记起在祈山上撞到的女祭,姚怀远试探道:“瑶玥?”
“卿言何物?”来人端着疑惑,黛眉轻蹙,“怎得,不过几个时辰不见,卿连孤也不识得了?”
姚怀远呆愣:“你不是瑶玥?”
“瑶玥?”嗤笑着捏住姚怀远的脖子,来人眸中满是恨意,“如今只会装疯了么?孤没葬身于祁山,卿定是遗憾万分吧!”
“装疯?孤没有装疯,孤只是……孤只是……咳咳……”察觉到来人下了死力,姚怀远开始挣扎,她不能坐以待毙。
大口抢着喉头越来越稀薄的气息,姚怀远断断续续道:“时局还未明朗……陛下不能这么……这么……”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不能处置你么?”冷哼着与掌下人答话,储良玉眸中闪过快意。她想过百十种处置明鸢的方法,最后还是觉得让其死在狱中最为妥帖。
明鸢重名,她便让明鸢失名。
明鸢重利,她便让明鸢失利。
天下权柄在手,储良玉不信她没能耐撬开这狼子野心的奸臣嘴。
“说,是何人指使你祈山谋逆?”
捏得五指桀桀作响,储良玉眸中皆是狠戾。
“陛……下?”不敢相信自己那双眼睛竟能迸发出如此骇人的眸光,姚怀远惊诧道,“您……这是怎么了?”
“不是被你所累了?”不屑地凑近姚怀远的眼睛,储良玉道,“若不是你命孤那好妹子上祈山除佞臣,孤有怎会与你走到今日这种地步……”
“您是说……含王受了微臣的……指使伤了储将军?”姚怀远扑腾着双脚,辩解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嫣儿只是个任性的小姑娘……她做不出这等事……”
“是吗?可孤亲眼见其在祈山顶上刺了储良玉一短匕首呢……”温笑着与姚怀远数落姚含嫣的恶行,储良玉的手不断收紧,“孤的耐行就到今日了……若是今日明相还答不出含王背后是何人指使,那孤只能与你说声抱歉了……”
“陛下!您该是相信明鸢的……”绝望地死马当活马医,姚怀远暗嘲自己是何样的坏运气。
临死被奸臣所误也就罢了,重生伊始,又要承奸臣的过错。
想着此番离世或是能去忘川河上寻储良玉,姚怀远喃喃道:“臣死不足惜,惟愿臣死后……陛下江山永固,子民安居……”
“你——”被姚怀远的言语激怒,储良玉下了狠力。
明鸢不提政事,她许不会与眼前这人计较。但提及政事,储良玉便压不住心头的邪火。
离朝五载,储良玉虽远离朝局,却也知姚怀远治国时,多是依仗右相明鸢。但右相明鸢又做了何事?是造假名册,将世家女强改为寒门子弟,供吏部选吏?还是趁着君王祭天,将朝中要职一数更为昌王旧臣?
痛惜地叹过她的阿远竟是这般轻易就相信了一个二姓家奴,储良玉悔不当初。
若是她五年前未曾弃文从武,那她的阿远是不是就不会死在祭天途中?
神情恍惚地想着姚怀远生时不能安居,死后不能入土,储良玉眼角滑出眼泪。
“陛下……”盯着自己原身流泪,姚怀远读出了储良玉眼中的悲怆。
良玉阿姊死了,她也想痛哭一场。
可哭有什么用呢?
想过祈山那夜储良玉所言的人各有一好,而她独爱看着自己哭,再将自己逗笑,姚怀远只觉自己需在意识中将储良玉多想几次,以防到了黄泉丢了念想,仓皇到与良玉擦肩而过。
当着姚怀远与黑暗越来越近,耳畔响起了一声疾呼。
“皇姊!”推开拦着自己的宫婢,姚含嫣跪到储良玉足下,扯住其衣袖,“皇姊!你快放开鸢姐姐!快放开”
“嫣儿?”
“嫣儿。”
追随着一高一低的两声呼喊,姚含嫣忙从储良玉手中抢下自己的明鸢姐姐。
平掌帮明鸢顺气,姚含嫣打着哭腔道:“皇姊!嫣儿说过,半月前那一匕首是嫣儿的错!您就不能放过鸢姐姐么?”
“放过?若是放过了她,嫣儿要阿姊以何面目去泉下见先帝?”
盯着瘫坐在地上的明鸢,储良玉紧了紧有些乏力的手。
她却是忘了,她顶的是怀远的身子。养在深宫,怀远的身子不比她那糟践了多时的身子,可以随心所欲取人性命。
见储良玉若有所思,姚含嫣见缝插针道:“阿姊既是敢让储大将军进皇陵,嫣儿不信阿姊无脸见……”
“啪”!
储良玉闻声扬掌,惊得姚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