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诚子一边摘还一边拿雨伞撑着。
刘明宣伸手试试,很无语的喊,“没雨了,不用撑伞了。”这撑着伞能摘多少啊,效率太低肯定不够吃。
大诚子飞速把伞撤下,说了句,“有人”然后又飞速撑回去,艰难的在葡萄地里前行。
刘明宣:“……”搞明白大诚子的意思,刘明宣差点没什么气死,就这犄角旮旯有个屁的人。
直接撸袖子上手。
说实话,除了葡萄叶上的水容易打湿衣服外,别的一切都是满分,葡萄特别好吃,进来了才发现,其实这地方的葡萄也是人种的,有打好的木桩,但肯定是嫌远给废弃了,地里的草都老高,葡萄的枝叶也很久没疏过了。
品种是很常见的巨峰,个大粒圆,被雨这么一冲,连洗都不用洗,可以直接吃。
加上今年天气旱点,甜度特别高,刘明宣吃的核都来不及吐。
吃饱喝足,手里还拎着一大兜,他们又艰难的跋涉回家,一路上,刘明宣最少丢了50个白眼给大诚子。
等他们从泥地里挣扎出来,浑身上下基本没有干净的地方了,远远看去,一片都是灰蒙蒙的。
村委还跟往年一样,用大卡车运了不少浅红色的沙土来垫街,被上午的大雨一冲,浅红色的沙土都被冲到了两侧的排水沟里,街上露出了斑驳的黄土。
街面上还残留着没来得及流走的泥水。
在安逸的环境下,动物跟孩子没有太大的区别,看着街面上蹦跳的孩子们,八戒躲在自己家大门的后面,偏着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偷看,眼神中是不断挣扎纠结的强烈渴望。
但是,它低头看看自己泛着香香的小嫰皮……它是一只爱干净的好猪。
突然,外面欢呼一声,八戒刚刚有点失神的眼睛瞬间亮了。把圆圆的脑袋从门缝里挤出来,盯着远处看。
街上有个踩水坑的孩子跌倒了,周围的孩子都围着他笑,本来小孩是想哭的,屁股好疼,但看着周围人的笑脸,他也跟着一起笑起来了。
他这一笑,勾引了一直躲在门里,内心蠢蠢欲动的小肥猪。
八戒忍不住了,兴奋的哼唧一声,四条小短腿飞快的交替着,向街上冲去。
到达第一个水坑,眼睛里闪闪发光,毫不犹豫的高高跃起,然后重重落下……
等刘明宣他们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只看不出原色的泥水猪,跟在一群熊孩子身后一起跳水坑,孩子的身后还跟着一群脸色难看的老太太们。
看着八戒,刘明宣的脸简直要垮掉了。
跳坑跳的乐昏头的八戒,看见熟人,奔着有乐一起享的大公无私心理,跑到刘明宣身边想要扯着刘明宣一起玩。
而刘明宣给它的回答是……朝着屁股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把正在欢乐中的八戒给打傻了,本来还想回头抗议一下,但动物的本能告诉它,现在主人的脸色有点不正常,害怕的小声哼唧一声,转头就往家跑。
刘明宣跟在它身后脸色铁青的摸向了门口的小竹竿……
这死猪,看她今天不打死它……
刘妈妈回来,看见院子盆里泡的葡萄,伸手摘了一颗,“从哪买的?还挺好吃。”味挺正,是本地葡萄。
把教训了一顿的八戒关到屋子里,刘明宣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摆手,“不是买的,我们去北坡偷的。”
“偷的?那地方不是荒了吗?”刘妈妈直接把他们的说法换了个概念,既然是荒了的地,那就不叫偷,叫摘。
不管是偷还是摘,农村地里的东西对小孩来说就是开放状态的,只要是小孩自己吃的,基本没人会说,家家户户都是这样,默认的潜规则。
其实“偷”东西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特别的童年记忆,当然了,他们只会摘田里自己产的东西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其他的东西,他们都不会碰。
知道这葡萄是他们偷的,刘妈妈一边吃还一边笑,“这不花钱得来的东西总是特别好吃,我记得我小时候也跟着人家去村里的果园偷过苹果,但偷了几次,一次也没偷到过。”
刘明宣用毛巾擦着头发,不解的笑着问,“看果园的老头很厉害吗?怎么会一个也没吃着。”
刘妈妈吃颗葡萄摇摇头,“当时看果园的不是老头,是我们队队长,那会儿还是大集体,挣公分的,果园不是村里的,是国家的,一到苹果熟的时候,各队的队长都会跑去守夜,那时候这还是个美差呢,没有身份的人当不上。”
大集体啊,刘明宣对那个特殊的时期发生的故事相当感兴趣,就催着刘妈妈接着说。
“说起来跟你们现在也差不多,就是图个乐呵,没有说想要偷多少,不过那会儿没现在条件好,基本上一年都混不到个苹果吃,所以说当时村里的孩子基本没有不跟着去的。”其实当时村里也有一些不好的,被虫啃的,被鸟啄了的烂苹果,但当时的队长连这些也不给分,都是倒在果园边上,拿废了的生石灰埋了。
队长也不是发坏,只能说是当时特殊的年代人们的思想觉悟出奇的高,觉得这些坏苹果都是国家的,吃这些坏苹果都是在挖国家的墙角,现在说着特别好笑,但在当时,大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刘明宣就相当不理解,带着点大家都懂的潜规则的笑问,“那队长家的小孩肯定会有苹果吃吧!”
结果刘妈妈很肯定的摇摇头,“也吃不着。”
“为什么啊?”刘明宣很怀疑刘妈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