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病没得过,人家感冒了你跟着,人家不感冒了,你还感冒,三天两头的就要拉个肚子,也就是上学这几年才消停一点。”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
“那到最后是怎么好的。”
“还是在儿童医院,那会儿医院里有一老中医,去那就看了一眼,给了个偏方,让回来拿白糖熬白桑葚树的树皮喝,也不是树皮,就是里面的那点白膜。”说实话,当时她心就哐当一下,那医生的态度特别敷衍,连仔细看都没看,说了方子就把他们给打发走了,她就觉得是没希望了。
“谁知道那么管用,你喝完当天晚上就知道要东西吃了。”然后就慢慢好起来了。
“说起来那时候,真的让人哭都哭不出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当时我们村芬瑶家,就是筱筱她三爸家,筱筱三爸是工人,他们家条件好,偶尔还能来点稀罕东西填填嘴,你哥刚三岁,你还刚会走,他们家就煎带鱼吃,把你哥给馋的啊,满院子乱转转,一个劲的跟我喊,妈妈,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刘妈妈说着说着就回忆起了那些年的艰苦岁月。
不管是刘乃乃还是刘妈妈,每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一独有的岁月的童年记忆,可能生活物质条件的差距,每个人的“苦”都不一样,但又有一个相差不多的大环境,刘乃乃他们的主要问题是填饱肚子,刘妈妈的中心思想是改善生活。
至于他们这一代,她自己总结,应该是基础条件已满,奋力追求四有生活的一代,有房,有车,有钱,有学历。
刘明宣也挺乐意听这些的,当笑话的同时,还能偶尔拿出来臭臭人。
“那你当时是怎么跟我哥说的?”要是能直接去市场买一根那就没什么说的必要了。
“我还能怎么说,我就说这是人家家里炸r了,一会儿吃饭咱也炸,结果吃饭的时候,你哥吃着r歪头问我,这怎么跟人家哪味不太一样呢?”刘妈妈边说还边模仿,语气动作还都学的挺像。
刘明宣在一边被逗的笑。
“那时候能炸个r吃就够美了,你以为像现在啊,猪r,排骨的随便吃啊!”那时候手里没钱,什么都要算着花。
现在说起来,想笑也想哭。
“也就是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像我们小时候,还带鱼?面鱼都少见,我记得你当时你大姨在家专管做饭,每次炒饭你姥姥都问,家里还有油吗?你大姨每次都喊有,还多着呢!”想想那时候啊,刘妈妈摇头。
“那是真有吗?”听刘妈妈刚才那口气怎么听怎么觉得大姨是在糊弄人。
“有,怎么没有,你都不知道你大姨做饭怎么放油。”放下手里的苹果,伸手一比划,“就拿个调羹,在锅上面这么轻轻转一圈,你大姨手还稳,一次都甩不进去两滴。”可不是够嘛,放现在这种十斤的桶,估计能吃一辈子。
刘明宣想象了一下,直接乐了,“真假的?就两滴?菜不会糊吗?”
刘妈妈斜她一眼,“糊什么糊,当时就吃个土豆,白菜的,想糊都糊不起来。”那时候粮食多当东西啊!谁敢糊!
说了一通的少年苦楚,下了班,刘妈妈带着她直奔市场,打算改善改善伙食。
顺便打电话问了刘乃乃过年家里缺的,想要一口气买齐。
但去了市场才觉得这目标貌似有点太大,挺难实现,无他,人太多!
还有一礼拜就过年了,现在已经很正式的进入了抢购的高峰期,大人小孩,老头老太太,能动的都动起来了,整个市场人挤人。
俩人先挤到卖猪r的那,刘妈妈点点钩子上挂着的猪腿,问多少钱。
摊主头都不抬的来了句九块。
“能便宜点吗?”怎么贵这么多。
摊主趁着递r的空档扫了刘妈妈一眼,“大妹子,今天不讲价。”
刘妈妈也知道点行情,挑着差不多的,直接来了二十斤。
然后她们很快就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没人跟着拎包,二十斤r真的很不轻,刚开始还好,慢慢的刘明宣就拎不住了,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直接扔地上了,心里安慰自己,反正有两层塑料袋。
然后想要买全年货这事就很自然的被俩人给选择性遗忘了。
买完猪r,刘妈妈目标明确的直奔水产市场。
水产市场那人也不少,老板忙的都没空给装货,分着袋让顾客自己挑。
而且价钱也还自觉的涨了两成。
先买虾,这没什么技巧,就是要活的,蹦的越欢越好,能挑挑的就是品种和大小。
买完虾就转头去买刘明沣小时候碎碎念的带鱼,带鱼没新鲜的,都是冰货,一条条的还是单独包装,冻的笔直,堆成一摞,自己挑,挑完就上称。
放下猪r,刘明宣就蹲着跟刘妈妈一起挑,“不要黄眼珠的,那是外地的,要白的,看着眼珠是亮的,没有血丝的就是好的。”
刘明宣点头,俩人一通挑,最后也就挑了七根,不是说不好,只是这鱼个头有点大,七条就十四斤了。
这个头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她好像还没吃过二斤一条的带鱼。
“这称准吗?”刘明宣直接就问了。
这话题比较敏感,老板一听就过来了,指着自己家的称,给她挨个数秤砣(现在还用的是计量称,不是后来的电子秤。)。
“我们家这称您尽管放心,在这这么多年了,还没人因为这事找过门子,口碑一直就是好。”然后又拿起她们挑的带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