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曒掐着她的下巴,“蛇蝎女子。”
庄梦玲的眼角迅速聚起笑意,如此浓烈,却根本达不到眼底。“谢皇上夸奖,妾不甚荣幸。”
慕容曒凑上去,嘴唇印在她的睫上,阻止了这个就要灿烂到开裂的笑容。“假笑很丑,别倒朕的胃口。”
“我不笑,你能准我一道圣旨么?”
“说。”
“鄞霜华一个人嫁给番王多孤单,性子又单纯,怕是管不好番王府里的内务,不若给她配个姐妹吧。”
慕容曒的呼吸一顿,“配谁?”
“知枢密院事赵傅臣的孙女赵疏娜,口才手段都是顶顶厉害的,为最佳人选。按着这个标准,皇上若是能选出更合适的人来,自然更好。”
“怎的净挑女眷下手,就这点出息?”
“鄞炘很在乎他这些妹妹,所以送他一点礼物。至于男人,不该归你管么?我一个后宫妇人,能做的难道不是演好妖妃的角色,吹吹枕头风,惑乱朝纲么?”
“不介意你的家人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与我何干。”庄梦玲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反正我也听不到。”
掐着下巴的手蓦地用力,几乎要刺进她下颚的骨头里。“庄梦玲,你的良知呢?”
庄梦玲伸手摸到他的嘴上,“我的良知,早就被你吃了啊。”那个带着浓稠黏腻虚情假意的笑容终于绽放出来,“好吃么?”
鄞炘失魂落魄地走在宫墙下,两眼发直,神色颓靡,连迎面走来的庞暤都未看见,也不避闪,直接撞了上去。
庞暤“呦”了一声,“鄞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几日不见,本王差点没认出来。”
鄞炘轮了轮眼珠,好半天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忙行了个礼,作揖时身体前倾,差点没能站立得住,就要栽倒下去。庞暤忙伸手扶了一把,“鄞大人莫不是生病了吧?皇兄也真是,臣子病成这样,竟不放两天假,让人养好了再来当值。”
“多谢番王关怀。番王误会,是微臣在家歇不住,执意要来的。”
“你这模样,就是本王瞧见了也于心不忍,作个揖就要摔倒,哪里是还能守护好皇宫统领?跟本王一起出宫去,本王知道城南有一家医馆,里头郎中比太医还要厉害,专治疑难杂症。本王带你去瞧一瞧罢。”
“哪里敢劳烦王爷。”鄞炘连忙拒绝。
“都快是本王的小舅子了,还说什么见外的话。走罢!”说着也顾对方仍旧在拒绝反抗,推推搡搡地将人带走了。
站在宫墙上的御林军正统帅曹庆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转身去了文德殿,将这件事、以及两人的对话原封不动告诉了慕容曒。
“要不要派人跟着?”
“不必了。”慕容曒正飞快浏览奏折,没让曹庆出去,对方就一直垂首站在殿内等着。“差不多物色个人,你的右副统帅,估计很快要换新的。”
曹庆微一愣神,忙道,“那鄞炘……”
慕容曒将手中把玩的玉牌翻了个面,“要想给人添堵,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曹庆满脸问号。
慕容曒却问起其他的事来,“二哥最近在做什么?”
“陪着郡主,吃喝玩乐。”
那玉牌咔嚓一声被捏碎,看着面前堆了几天的折子,咬牙切齿地,“他倒是躲懒得清闲!”
曹庆大气也不敢出,唯恐火上浇油烧到自己。
“其他人都有什么动作?”
“只得定国公活泛,其他人都按兵不动,似乎在观察动向。”
“蠢货。”
曹庆不知道自家皇帝这个词骂的是活泛的定国公,是静观朝局变化的其他大臣,还是不满他的回答,在骂他。
“要当新郎官的人,不活泛就有问题了,加派人手继续盯紧就是。”
“是。”
慕容曒将那堆怎么看都没减少的奏折翻了翻,心头一阵烦躁,“把二哥给朕捉回来!有了美人,就不管公务了是不是!”
“……是。”想到要去叫玩的正得趣,整日黏着郡主的宁王殿下回宫,恢复一天到晚替皇上批阅奏折的生活,曹庆就后背冒汗,脊骨发寒,为自己烧了一柱又一柱香,也许今晚得写写遗书了。
丫鬟在前面带路,引着郦清妍往刘容住的庭院来。庆国公府偌大的后院,有一半都是刘容的,一路走来,吸引郦清妍眼球的不是一步一景的后院布局,而是有条不紊做着自己事情的下人们。
那个正打理花草的姑娘,生的海棠花娇,媚美无双;这边提着一个食盒不知从何来要往何处去的女子,又是梨花带雨,孱弱自怜;还有那边坐在廊下看书的人儿,娴静雍容,安然自得……
目之所及,全是美人。
郦清妍目不暇接,看得眼花缭乱,感慨连连,啧啧咋舌。
“这些都是……”犹豫半天,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比较合适。
引路的丫鬟已理解她要问什么,笑道,“回郡主的话,这些里头,有好友,也有倾慕小姐自愿进府的。那些强掳来的,小姐觉着闹得慌,都放在城郊的别苑里,三天五天去个一次。”
“那容儿可有,可有……正夫人?”
丫鬟噗嗤一声乐起来,“郡主可真逗。不过郡主说的那个的确没有,小姐总说她未遇着真命,感慨不知何时能和白头偕老的人在哪里。”
仔细想想,应该是没有的,不然早和那人双宿恩爱,哪里还会嫁人?
迎面又过来个美人,和方才见过的又有不同,郦清妍不知道庆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