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栖月不知道这两个人具体是谁, 长什么模样,有什么关系,以及成亲后对别人有什么影响, 于是问,“这算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不好不坏,旁观者不同, 评价随之不同。”
“那么, ”栖月换了一种问法,“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
郦清妍伸出小指头比划了一下, “一点点。”
“一点点好处, 值得你特地跑来哄我高兴,让我出马, 还要一道圣旨?”栖月明显不信。
“好吧。”郦清妍换成无名指, “那就大一点点。”
栖月忍着笑,“你不是撮合了你的姐姐和齐国公家的公子?怎么换成马垎了, 就得圣旨出面?”
郦清妍有些泄气,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许知道所有的温阑,以及即将知道所有的你存在, 就不许我知道一些事情?”理所当然道, “我关注你留心你, 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吗?”
这个人, 明明没有一句是真正的甜言蜜语,偏偏每个字都是蜂蜜冻成的小箭,准确无误地扎上对方的心窝, 融化之后,流淌进血液之中的全是泛着香气的甜味。
郦清妍突然发觉,栖月长到这个年龄,没有王妃没有侍妾,不是他娶不娶得到的问题,而是看他想不想,只要他愿意,全天下的女子定会前赴后继往他身上扑,粉身碎骨也是不会犹豫半刻的。这样的人放在身边,作为枕边人,其实算不得安全,总得担心他会不会被别的女人勾了去。
压下心头杂七杂八的想法,郦清妍认真道,“傅斯烟和马垎并不熟悉,用这种方法,不能违抗,万无一失,省时,省力,省我各种布置。最近不是很得空来筹划这个,要是放入待办事项里,怕是很长一段时间要不得睡了。”栖月的脸就在眼前,本来因为想试试触感的手只是在他的下颚流连,想起曾经受到过的虐待,果断捏起上面的肉来,指尖的感觉实在是一等一的好,忍不住揉了两把以泄心头之恨。嘴里说着张扬又任性的话,“既然有了你这个靠山,总得用起来,不能浪费。”
“你怎么能懒成这样?而且,我什么时候成你的靠山了?”栖月倒没有制止她不听话的手,郦清妍不敢贪多,过了瘾就乖乖缩回手。
“那就靠水,靠月亮,靠什么都行,总之,你是护着我的,不对吗?”
“你真是……”栖月闷笑了两声,修长的手指玩着郦清妍的头发,声音懒懒的,“这样的圣旨不难求,我可以答应,和之前一样不过问原因。”
“要什么报酬?”郦清妍从善如流。
“你不是送了画?这就够了。”栖月把画匣子拿在手里,“带出来的女人在霜降的院子里,见过了来我屋里,昨晚答应的事,别忘了。”
郦清妍不满道,“为什么你们总惦记着吃?就不能有点更高的追求?”
“不是我们,别把我和寒露那伙人混为一谈,我只是惦记你做的吃的而已。”
“有差别吗?”
“吃的和出家人一样寡淡的人,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认真做你的菜就是了。”栖月颇为不屑地瞥了郦清妍一眼,“明明手艺那么好,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郦清妍不想理这种满脑子只有口腹之欲的人,嘱咐一句,“别忘了圣旨。”捉了一个丫头带路,往霜降屋子来。
舞女昨夜受了寒,原本身体就不是强壮的,又惊又吓之后,出了皇宫就发起高热来,亏得有霜降在,才没有直接烧死过去,这会儿喝过药,又沉沉睡了。
“郡主来的不巧,那小姑娘不知道要睡到几时,要不郡主先回去,等她醒了,我给您送过去。”今日暗卫们多半不在,冬至招待坐在客厅客厅烤火的郦清妍,手忙脚乱的又是端茶又递水,很是拘谨。
郦清妍刚要笑着说不打紧,霜降被侍女扶着从门口进来,“冬至姐姐不用再麻烦一趟,人我已经扎醒了。”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头架着一个裹得粽子一样的孱弱姑娘,把人架到屋子中央放下,也不管那人有没有力气站立,一抽手就退开了。
被人从床上强行揪起来,小舞女两眼金星直冒,摇摇晃晃了半天,扶着一旁太师椅的靠背勉强站稳。
郦清妍知道霜降性子总是在冷漠无情和单纯善良之间变来变去,自然不会说她这种行为很不温柔。对冬至和霜降笑一笑,“实在麻烦两位了,我有几句话要同她说,望行个方便。”
“郡主请便。”冬至和霜降以及跟过来的,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那舞女突然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厚重鼻音夹带哭腔,不知是否因为太过激动,消瘦的肩膀不住颤抖,“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郦清妍似笑非笑,“是宁王殿下的人将你带出宫来,又是殿下的人治了你的伤寒,按理说殿下对你的恩更大些,怎么偏偏就把救命之恩冠在我头上?”
“奴婢虽只是一个舞女,却也分的清楚谁的恩重。若没有郡主在两个监侍手中救下奴婢,又何来宁王殿下派人带奴婢出宫,让人给奴婢看病呢?奴婢所有的一些优待,都蒙恩于郡主您,所以才敢称您救命恩人。”
“嗯,脑子不算笨。”话语之中的夸赞意味并不多,“抬起头来。”
舞女听话地抬起头,眼眸却下垂,不敢与郦清妍直视,宫里混的久了,礼仪还是不差的。
郦清妍撑着腮看了她半天。眉眼温婉,身为舞女,却不见半分媚态,大大的眼睛里是蕴含水汽的湿漉漉的干净,除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