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这样的日子,岁月静好。
他垂眼听着,不愿去看那些啃食着果树的虫子,不愿去看n_ain_ai日渐消瘦的手指,不愿倒数这样幸福的日子。
吃完饭,于洋刷碗,n_ain_ai吃药,然后指挥闻瑾帮她缠毛线,“对,左一下右一下,一二一,一二一…”
“n_ain_ai,这是在织毛衣吗?”闻瑾好奇的看着n_ain_ai灵巧枯瘦的手,执着签子一针一线紧密的谱出一小片图案。
“是,于洋的毛衣都是我织的,那些买来的,都不暖和,唬人呢…”n_ain_ai看了看闻瑾,“你妈肯定也会,没给你织过?”
闻瑾想了想,他妈应该是会的,模糊的记忆里,曾听爸爸夸过妈妈织的毛衣比外面买的还时尚…
“嗯,我妈太忙了。”闻瑾轻笑。
n_ain_ai听了点点头,“是,现在的年轻人,工作都挺忙的。”,说罢又叹了口气,“洋洋小时候,织什么穿什么,亮亮堂堂的,现在,毛线的颜色都得是他选的,你看,不是黑的就是灰的…还不能有图案,难看…”
闻瑾笑了。
于洋洗完碗出来,看见这两人不知在聊什么,面对面的乐个不停,也不由的扬起了嘴角,“我帮你缠吧,让闻瑾写作业去,他写作业可慢了。”
“啊…”闻瑾一脸不情愿。
“不会的题先放着,一会儿给你讲。”于洋说着接过了他手中的毛钱,熟练的缠着。
这周作业也不少,闻瑾耷拉着眉毛回屋写作业去了。
于洋缠完毛线,又在院子里啃了个苹果才进来。闻瑾正在写数学,他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数学练习册,翻开摆在闻瑾旁边,“实在做不出来再看我的。看不懂再问我。”
“哦好…”
过了不到两分钟…
闻瑾指着他的练习册凑过来,“唉于洋,这个…”
于洋挑挑眉毛,“你自己思考了么?你得先试着研究一下我的步骤…”
“…不是,我认不出来你的字…”
于洋捂脸,“…我数学练习册是英语课上偷着做的,所以才比较乱。”
闻瑾笑了,“解释什么啊,谁不知道你字丑。”
于洋的作业基本都在课间写完了,悠闲的坐在旁边玩手机,某q的滴滴声响了一次就没再响过,估计是被他调成静音了。
“你q多少?”于洋问。
“没有,我不玩q。”
“我去,真假的?”于洋震惊的从坐直了身子,“那你平时怎么跟人联系的?”
我平时没什么要联系的人。当然这话闻瑾没有说。
“发短信喽。”
“哇这什么年代了…你是活在2003年的人吧?”
闻瑾笑笑没说话。
闻瑾写到下午四点才把作业写完,平时“不属于”他的题于洋也都讲了一遍,虽然没太懂,但心理上觉得非常充实。
周末他妈不上班,他在犹豫今天回家了怎么解释,手揣兜里?还是继续住于洋家?
也许跟丈夫的牺牲有关,陈雅静极其痛恨闻瑾打架。
闻瑾无聊的时候会想,英雄在人们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是为人民牺牲的英雄自己究竟该骄傲还是难过?
他第一次跟人打架是在小学三年级,他爸牺牲的第二年。
“你爸牺牲了不起呀?全国牺牲的警察多了!你得意什么?”
年幼无知的一句争吵,往往因为年幼无知而恶毒的毫无遮拦。
闻瑾一椅子就抡了过去。
还好当时的椅子塑料的。
安全感缺失的最明显的表现,大概就是对伤害自己的人绝对零容忍。那时的闻瑾冷漠又敏感,暴躁又脆弱,孤僻打架是常态。
上了初中,不同于小学的小打小闹,在闻瑾第二次把人打进医院后陈雅静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耳光。
闻瑾记得那天,父亲去世都没在他面前流过泪的陈雅静眼睛通红,“闻瑾你记住,打架斗殴犯法,你爸是个警察,你别给他丢人。”
晚上陈雅静很晚才回来,喝的烂醉,把他从被窝里拉起来抱着他哭,“闻瑾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妈妈的错,对不起…闻瑾你是不是害怕?你是不是觉得没人保护你?妈妈在呢,妈妈可以保护你的,你别打架…你跟妈妈保证你以后不打架了…”
她本以为闻瑾只是太敏感,却没想到会发展成暴力倾向。
后来她带闻瑾看过几次心理医生,闻瑾很配合。架倒是再没打过,但内向孤僻的x_i,ng格一直没变,从来没什么朋友,跟同学说话都会脸红。
昨天闻瑾给她打电话说自己要住同学家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欣喜到握着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两天明显能看出闻瑾脸上的表情比以前阳光多了,有时候还能听到他边写作业边唱歌。
闻瑾写完作业就懒洋洋的摊在于洋床上走神,n_ain_ai说不舒服,回屋休息了,于洋去给她熬粥。
可能是做了太多题,脑力消耗比较大,闻瑾躺了一会儿意识居然有点模糊。
他听到于洋走了进来,也躺到了床上,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正想转身问问他为什么叹气,于洋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下巴挨着他的头顶,声音有些疲惫,“抱会儿。”
搭在腰上的那条胳膊沉沉甸甸的,让闻瑾浑身僵硬。
咚咚…
闻瑾再次悄悄按住了心口。啧…今天必须回家睡。
回到家,陈雅静正好有事去了医院,桌上有字条和做好的饭菜——妈妈有事去医院一趟。自己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