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呢,老师放下书冷声道,“迟到了还得我请你进来吗?”
闻瑾赶紧低着头走到座位坐下,边放包边问于洋,“听写到哪儿了?”
没人回答,一回头才发现,旁边桌还空着。于洋没来。
“…比我还迟?”
闻瑾刚坐下没一会儿就打了下课铃,英语老师妆容j-i,ng致的站在讲台上做简单的总结,语气有尖子班老师特有的傲然。
“我今天再跟你们啰嗦一遍,不是进了快班你就一条腿迈进好大学的门槛了。”说着朝闻瑾这边冷冷瞥了一眼,意有所指到,“不是我针对普班的学生啊,无论你以前在哪儿,今天你坐在这里就说明你是有能力有成绩的,我们欢迎你。但也给我记好了,别有点儿成绩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别把以前在普班里那些臭毛病带到我们班里坏我们风气!我说谁谁心里清楚,行了,下课。” 说完踩着高跟鞋趾气高扬的走了。
闻瑾看着还没打开的英语书心里有点堵。不是因为刚被老师批了没面子,而是因为那种时常会忽然从心里升腾起的无力感。
云霄转过头看见的就是他这种看似没什么表情,但隐约透露着茫然的样子。
闻瑾正的盯着桌子走神,被突然砸在桌子上的一盒好丽友派吓了一跳。抬头,云霄很酷的冲他笑。
“我也是从慢班升上来的。一起加油吧受歧视的好兄弟。”
闻瑾愣了一下,明白了云霄是在安慰他。他没有解释,只是弯弯嘴角回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轻声道:“谢谢。”
云霄是个很酷的女孩子,会打篮球,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只要一开口就是让人捧腹的段子。x_i,ng格像个男生。
她在班里排名不算后,而且很稳定,一般都在15名左右。闻瑾一直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和于洋很像,都是虽然那种看不出来,但其实心很细的人。想起于洋,闻瑾又朝旁边空着的座位看了一眼,第一节 课都上了,他居然还没来。
下了第一节 课,去上c,ao,然后下c,ao,接着上第三节课。第三节数学,闻瑾突然走了神,再回过神来又跟不上了…
于洋还没来。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闻瑾就非常唾弃自己,烦躁的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他叹口气拿笔把刚才没听上的题圈了个很丑的圈儿,振作j-i,ng神,重新集中注意力开始听讲。一节课又这样过去了。
课间他拿起书去老师办公室,打算把刚才没听懂的题问了。
“王老师,你们班于洋呢?今儿数学课没见着人。”
闻瑾刚走到理综办公室门口,听见这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哦,于洋早上请假了,n_ain_ai住院了。”
“是吗...他n_ain_ai什么病啊?这都今年第几次住院了?”
王老师轻轻叹了口气,“今天确诊了,肝癌,估计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躲在门口的闻瑾听了一怔,心脏突然揪了一下。
“真让人心疼...这孩子...家里就他和n_ain_ai两人,现在还...唉...”
听着办公室里的老师们纷纷感慨唏嘘,闻瑾有点出神。
他想起昨天,于洋平时神采飞扬的眼睛里藏着疲惫和不安,终于知道了于洋缺钱的原因。可是在便利店打工能有多少工钱?对于化疗的费用来说太杯水车薪了。
从去年他立志要考进年级前50时,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现在突然累了。他这么拼死拼活的非要进人快班是为什么呢?不知道,高考嘛,因为大家都拼了命的往前冲,自己就跟着人群埋头跑。考个好大学谁都想,考个好大学具体是为了什么,却是在这个年龄很少有人能说清楚。
闻瑾低头哗啦啦的翻了遍手里的书,转身回了教室。
今天周六,下午五点就下课了。按理说学校周六是不用上课的,但他们学校是市重点,为了一本率,只要没人举报教育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学校路两旁的槐树在风中沙沙响,风里都是槐花香。路上都是熙熙攘攘的学生,三三两两嬉笑打闹,走到校门口,同路的一起走一段,不同路的挥手往两边去。
闻瑾不在人群里。
从学校废弃的后门翻出去,穿过垃圾站,在废工厂那有一个原本属于工厂的破烂的车棚,车棚里停着几乎要成为古董的自行车摩托车。虽然工厂早关了,但家住在工厂周围的人还是把车停在这儿。看车棚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平时也给人补车胎配钥匙,就住在车棚旁边的值班室里,不知道住了多少年。
“骆大爷,取车。”闻瑾一如既往的声音温和。
骆大爷正给一自行购车补胎,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笑了笑,“有段时间没来了啊。”常年抽烟的喉咙嘶哑。
闻瑾笑笑,弯腰在他放工具的铁箱子里放了包红塔山。骆大爷腾出常年布满黑色油污的手来,从马甲口袋给闻瑾翻找钥匙。
穿过车棚狭窄的过道,在车棚的最尽头有个门,是个不大储藏间,闻瑾的车就停在那里。储藏间另一面儿还有一个门,闻瑾不用骑车穿过狭窄拥挤的车棚,从储物间就能出去。
打开储物间的门,里面没有窗也没有灯,即便白天也是一片漆黑。闻瑾走进去,把另一扇门也打开,屋里顿时明亮了一些。
那辆黑色嘉陵70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这种80年代的产物在如今看来可以说是非常复古了,被称为“第一代省油王”,曾是80年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