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高倍放大镜,弯着身子,在画上四处查看起来。
“巨然是谁?”宋妍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问道,她毕竟不是专业出身,一些不太常见的历史人物,没听过很正常。
陈宇低声解释道:“巨然是五代及宋初著名画僧,早年在金陵开元寺出家,南唐降宋后到汴京,居于开宝寺。擅画山水,师法董源。
大师专画江南山水,所画峰峦,山顶多作矾头,林麓间多卵石,并掩映以疏筠蔓草,置之细径危桥茅屋,得野逸清静之趣,深受文人喜爱。
以长披麻皴画山石,笔墨秀润,为董源画风之嫡传,并称董巨,对元明清,以至近代的山水画发展有极大影响。”
宋妍拿出手机查了查,果然跟陈宇说的一模一样,又忍不住问道:“你觉得这幅秋山问道图,是真是假啊?”
“假的,后世仿品!”陈宇笃定的回答,不过有句话他没说,这幅画虽是后世仿品,却出自名家之手,比真品还值钱。
这也是他明知是仿品,心里却琢磨着弄到手的原因,遇上这种好机会不多,不能白白错过。
此话落在旁边宋铭的耳朵里,不屑的冷哼一声,他对这幅画没兴趣,满心思都是琢磨着,如何跟二叔争抢乾隆宝玺。
绝对不能让二叔宋为民得到,否则爷爷大寿之日,二叔献上乾隆宝玺,风头全被抢去了,他家的脸面往哪搁?
白瑞峰仅仅鉴定了三分钟,便摇头道:“这幅画线条流畅,笔法自然,亦是以披麻皴画就,作画之人功力不凡。但很可惜是后世仿画,远不值千万。”
“怎么会是仿品?白大师你有什么依据?”沈荣轩有些发慌,他开的二手家具城,接触的主要是各种木质家具,对古玩字画一窍不通。
他对这幅藏在家里四十余年的秋山问道图,一直以为是真品,没想到会是仿品,如遭雷击。
白瑞峰一副高人模样,抚须笑道:“老夫有三点理由,证明此画不是真品。首先用纸问题,巨然是宋初画家,而宋代以及之前朝代,画作均为绢本设色。
这幅画用的却是近代宣纸,明显不符合逻辑,其它不用看,就知道是假的。”
所谓绢本设色,包括两个概念。绢本,是指画是画在绢上的;设色是与水墨画区分的,因传统国画,很多是只用水墨,用了颜色的,才叫设色。
简单地说,绢本设色就是用国画色将画画在绢上。
而白瑞峰证明此画为假的最直观证据,就是宋代的画,居然会出现在一张近代的宣纸上面,假的不能再假了。
“这……”沈荣轩顿时懵了,表情变得沮丧。
宋为民连连点头赞许,他也看出画纸有问题,一眼假,但由古玩鉴定大师说出来,起身,手指颤抖的收起画卷,准备离开。
“沈老板且慢,我觉得和这幅画有缘,想研究研究仿画之人的技巧,转让给我怎么样?”陈宇忽然起身,嘴角挂着浅笑,看上去诚意十足。
众人纷纷诧异的看向陈宇,明知是假画还买,脑子有病吧?
宋妍也是一惊,随后美眸中浮现异样的神采,陈宇想购买的东西,都有特殊之处,并且价值不菲,难道这幅假画另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