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蹲在一个土坑旁,‘桃心’躺在地面,面色青紫,神情僵硬,与死去的人类相比,也没什么区别。或许,惟一的区别——赫包和赫子——也都不见了。
巴比伦皱眉,向前走的时候,泥土钻起她的鱼嘴皮鞋里。
“他死了。”她客观的说,“你能靠残余的味道,闻出来什么吗?”
“……味道淡了,”阴影下,狂犬的表情呈现一种扭曲的兴奋,“我闻不出来太多,嗯,总之,有别的喰种味道。”
“有几种味道?”
“分不太出来,应该除了‘桃心’,就一个吧。”
“这事很重要,你不是骗我吧?”
“当然不是。”……才怪。
狂犬站起来,因为蹲的太久,一下子扑起土坑里。‘桃心’的身体冷如覆霜,死气沉沉。
“拜拜了,兄弟。”狂犬默默的说。
他从土坑里弹出来,“我们走吧。这回王又想做什么?”
「氏别墅,地点保密」
雏实的小房间。
一张写字台——好吧,一张用来当写字台的茶几。上面放着几叠白纸,‘研’用一只细一点的赫子——他努力将它变细——卷着一只钢笔。旁边放着一瓶蓝黑墨水。
三位喰种和一位人类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月金和有马各占据了单人沙发,抬起头就能对上彼此的视线。董香搂着雏实,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
金木觉得他有点紧张。他想写很多,也想表达很多,可是写字的时候,嗯,不是太方便。他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继续写下一个字。虽然努力尝试缩小字体来节省纸张,效果仍然不明显,因为缩小了的字更像绘画了。月山拾起纸,艰难的辨认着。
“嗯,这个字是——”月山连看带猜,“……i……我觉得……是抱歉的意思。”[6]
月山把纸放下,那上面的字像奇怪的画符,真难得,这样也能被理解。’研‘觉得尴尬,不好意思的点了点赫子,表示赞同。
董香的表情已经不能再阴沉了,“抱歉……抱歉……抱歉又有什么用!你根本就不顾我们的想法——”她忽然停住了,或许是意识到有马贵将的存在。
‘研’有点着急,他慌忙用笔在纸上继续写。只是太着急了,他没能控制力度,纸面被坚硬的笔尖划出毛边。
“……大家……“继续努力写——继续——
钢笔没水了。
‘研’愣了愣,对现在的它而言,要给钢笔灌上墨水,恐怕还需要一番训练。就跟刚被雏实带进房间,被她抱着哭时,他还不能用纸表达自己的意思。雏实一边哭一边跟他说话,他控制了很久,才用努力变细的赫子写出勉强可以辨识的字。写着写着,他忽然想起在外面的有马贵将,一个人类,没有武器的在喰种的家里——虽然是死神,也,不太安全吧?
所幸一切还没有太晚。
有马叹了一口气,他把钢笔从‘研’的赫子里抽出来,拧开笔,汲好墨水后又还给他。
“真该早点教你电码。”他说,“今晚上我们就开始学吧。”
有马站起来,“我想我还是先出去,”他注视着‘研’,轻轻的摸了一下他。
不知道为什么,金木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月山观察到,有马贵将和‘金木’的关系,果然不错。
他一直盯着有马贵将的背影,直到那扇合上的门截断了视线。
然后他瞅向‘研’,目光活了一样。
“金木。”他轻声说,忽然发疯似的一下子把‘研’扯进怀里,吓了董香一跳。可惜她很快反应过来,一拳向月山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