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白帝城的刹那,方白周身升起怨气,韩总管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说。
穿梭街头,环绕方白的怨气不断攀升,来到金夷面前的时候,那股怨气终于攀升到极点,随时都可能炸裂。
金夷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一如既往。
反倒是周围无数信徒怒目而视,白帝城从来只有恭敬,没有怨气。
此时的方白有种挫败感,积蓄怨气就是营造成受害者的模样给金夷看。谁料,金夷根本不理他,一下落空,感觉非常无力。
怨气攀升到顶点,如果不爆发出来,岂不是被金夷看穿?或许现在已经看穿,但至少还有一丝颜面。
可真要爆发出来,局势会更加不利!
重要的是方白没有做好准备,弄到一发不可收拾,他承受不起。
时间一点点流淌,金夷眼都没有睁一下,韩总管躬身而立,唯有方白的处境越发尴尬。
“不行!”
方白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个突破口才是。
“拜见金长老。”方白朗声道:“属下有一事想请教金长老,我何罪之有,为何要如此待我!”
沉默,依旧是沉默,金夷宛如一尊雕像,没有丝毫波动。
周围众人却是非常不满,要不是金夷没有变态,顷刻间就能把方白给淹没。
“他到底在想什么?”
方白脑海飞速盘算,金夷的沉默到底要表达什么?
首先可以肯定的一点,金夷对他没有太大杀心,或者说在容许的情况下,不会杀他。
很简单,如果金夷要动手,弹指间的事情,能让他在这里继续说下去?
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
方白心底暗暗松口气,再次抬头望向金夷,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分毫,到底在想些什么,捉摸不透。
怨气瞬间退去,顷刻间消散无形。
而此时,金夷终于睁开双眼,面无表情,但不知为何方白读到一丝失望。
“怎会这样?难道金夷希望事情闹大?”
就在方白暗自揣测的时候,金夷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回来送死,老夫成全你!”
话音落下的时候,杀意铺天盖地的碾压而来,方白身躯轻震,恍若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随风飘摇。
凛冽杀意给他如芒在背的感觉,丝毫没有抵抗的勇气。
更可怕的是,四周众人没有任何感觉,都是冲着他来,单单这份可怕的控制力就足够恐怖。
冷汗涔涔落下,呼吸局促不安,这就是神尊的恐怖,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
但他不能因此而低头,此行不是生就是死,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且慢!”
方白大声喝来,声浪撕开一道缝隙,顿时觉得舒畅了许多,“我有话要说。”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金夷冷声说来,却没有阻止方白的意思。
方白说道:“如金长老所说,我为何要回来送死?那是因为我没有罪,为何不敢回来?”
哼!
金夷冷声道:“你说你没有罪,难道还有功不成?”
方白闻言,越发疑惑,这哪里是在质问,分明是在替他开脱。
“属下不敢居功,但当年一战,有目共睹,金长老一问便知。还有,五行吞灵兽冒犯帝威,也是属下拼死将其斩杀,人人皆知。”
“哦?”
金夷眉头轻皱,“但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如何能信?”
方白大声道:“属下敢与任何人当面对质。”
“好!”
金夷缓缓道:“帝尊神恩之下,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有功之人。十日后,虎丘论罪,是生是死,再做定论。”
方白恭声道:“请金长老做主。”
“嗯!”
金夷朝着韩总管说道:“告诉他们,十日后,虎丘见。”
“是!”
韩总管低头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以方白的地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别看他如今声名显著,但修为摆在那里,还没有到达那个层次。
当然,这些事不是他该考虑的,躬身退下,做他该做的事。
“去,沐浴帝尊神威之下。”金夷淡漠说来,方白毫不犹豫的朝着雕像走去,进入十丈之内,席地而坐。
信仰需要的是自愿,也有一些强行收服的事情发生,但往往效果不是太好。
当然,凡事没有绝对,如果实力超然,完全可以强行改变信徒,能做到这一点的少之又少。
神帝当然可以。
盘膝而坐的刹那,强大无比的帝威从天落下,压的方白差点喘不过气来。
偏偏此刻无法反抗,更不能反抗,现在一旦反抗,不用等十天之后,金夷立刻就能把他置于死地,哪怕金夷不希望他死。
世事便是如此,当年没有忍住拖累了战神殿众人,如今他必须要忍。
盘膝运功,低下头去,任由帝威碾压而下。
忽然间,那股强大的威力消失了。
金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旋即闭上双眼,一切恢复平静。
坐在雕像之下的感觉很不舒服,始终觉得有什么压在头顶,让方白喘不过气来。
但他必须要忍,无论面对什么都要忍。
趁此机会好好想清楚,金夷为何要帮他?
刚才的话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引导,引导方白在遇到有人发难的时候如何应对。
很明显,虽有些不尽人意,金夷大体还是满意的。
问题是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方白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