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空气中，一声剑鸣。
自剑鸣出现一瞬，一把利剑，疾速而凌厉，直取老者而去。
“不自量力。”老者下意识冷喝一声，随手一掌。
锵…
剑尖，直直抵在老者掌心。
老者那浑厚元力加持下的手掌，竟是瞬间被刺出一丝鲜血。
“嗯？”老者一惊，看了眼持剑之人。
剑上，黑气环绕。
“黑雪？”老者眼眸一惊，“夏一鸣？”
这一瞬，老者杀意凛然。
一双苍老的眼眸，看向夏一鸣，蕴着极致杀意。
“离渊宗大长老。”这时，月尊武圣凝重地吐了一声。
老者眼眸一眯，勉强敛下杀意，手掌一震，将夏一鸣连人带剑轰飞。
被轰飞的夏一鸣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稳稳落地，随后闪身至依依身旁，剑指老者。
“圣女阁下。”夏一鸣冷声道，“此人身上的气息，与我当日剑斩迪罗时，那根将我剑气抵消殆尽的黑箭气息一模一样。”
“黑箭？”老者眉头一皱，“能将你的黑雪抵消殆尽的箭，只有离渊箭。”
“你见过第三根离渊箭？”
夏一鸣冷眼直视，“还在狡辩？”
老者不语，只眉头紧皱。
空气中的气氛，在这一瞬阴沉到极点，凝重得可怕。
四股气势，早已激扬澎湃，互相碰撞交锋。
属于老者身上诡异却又厚重莫名的气势，属于月尊武圣浑厚而精纯的气势，以及属于依依纯净而澎湃的气势，最后是夏一鸣身上那阴冷至极的黑雪气势。
三股气势，齐齐与老者的气势对峙交锋。
一旦双方气势达到不可掌控之际，战斗，便会瞬间爆发。
特别是属于月尊武圣与老者的气势，一旦大战，后果，未必可收拾。
这时，月尊武圣率先踏前一步，“离渊宗大长老，你我，有三百万年不曾见面了吧。”
“不曾想，你这老东西还活着。”
老者冷笑一声，“你都没死，老夫怎会先死。”
月尊武圣同样冷笑，“离渊宗，已然没落多年。”
“全宗上下，也就只剩你这个老东西在强撑着。”
“如果你死了，离渊宗…”
“你放心。”老者阴沉冷笑，“凭你们，还不足以让老夫陨落在此。”
月尊武圣冷笑，“那偌大个离渊宗呢？此刻的离渊宗，还经得起波澜？”
“这数百万年来，离渊宗安安分分，便也一直存在，不是挺好？”
“非要全宗上下不得安宁，乃至整个离渊宗彻底成为历史？”
“你威胁我？”老者霎时眼眸一眯，苍老眼眸中含着古老悠远的凝视，尽是危险意味。
月尊武圣脸色肃然而冰冷，“如果你今日对圣女出手，那便不仅仅是威胁。”
月尊武圣的语气，同样充满了危险意味。
老者眯着眼，身上气势略微放缓了些许，语气，亦一并放缓，“老夫说了，没兴趣与你们交恶。”
“我来，只是带这不肖逆徒走。”
依依眼眸一冷。
一旁月尊武圣率先出言，“依依，离渊宗，从来都不是我们圣月宗的敌人。”
依依皱着眉，看了眼妖域边缘，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却也缓缓点了点头。
她很清楚，现今，封锁妖域边缘，才是重中之重。
只要不是进入妖域，泄露这里的情况，别的，她暂时没兴趣多管。
依依收回了气势。
月尊武圣亦随之一并收回了气势。
“哼。”老者轻哼了一声，同样收回了气势，带着渊若离转身便离。
周遭，八殿精锐仍旧拦守着。
“滚开。”老者冷眼扫视，“凭你们，也想拦老夫？”
几位殿主皱了皱眉，但还是手臂一抬，缓缓退开。
“呵。”老者冷笑一声，“八殿，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老者踏步而离。
半晌，又蓦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眼依依与众人，“封锁整个东方家防线，做得滴水不漏。”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猜也猜得到，必与变天之日的事有关。”
老者看了眼月尊武圣，“我不知道圣月宗为何忽然要趟这趟浑水。”
“但，呵呵。”老者负起手，不屑冷笑，“我倒希望这一次变天，胜的会是妖族。”
“混账。”几个殿主脸色愤怒，“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位前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老者愈发冷笑，“若是八殿当年知晓这个道理，亦不会致今时今日这般境地。”
“八殿，早已是个笑话。”
“还有，你们几个小家伙，有什么资格与老夫说话？”
“你…”几个殿主脸色一冷。
“小女娃。”老者最后看了眼依依，“事情，远没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当年上古大战，人族共抗妖域，除了八殿，还有无数古老顶尖势力，我离渊宗算一份。”
“但今时今日，这些势力，去哪了？”
“如今变天在即，为何只有八殿独抗妖域？”
老者语气愈发冰冷，“妖族，曾几何时可以未必是人族的敌人。”
“八殿当年自己犯下的错，为何今日要让整个中域，整个大陆为之承担？”
“八殿，早已不是当年的八殿了。”
老者话语落下，拂袖转身。
八殿，早已不是当年的八殿；说出这样的话的老者，他不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