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因汗颜。自己是心理医生,许多事更喜欢从常人的角度去分析和看待。而且,能被贺捕快看中并发展成暗线,许庆明也不应该像表面那么老实。
她说道,“贺捕快还是有些真本事,你要好好跟他学。”又补充道,“学破案的本事,不好的毛病别学。”
赵无笑道,“姐不提醒我我也知道。贺叔跟汤仵作的关系也好,汤仵作极有本事,我会找机会请他们两个喝酒……”
又念叨了些捕房里的事。好像章捕头几代在衙门里经营,他爹和祖父都曾当过捕头,他还想把自己的位置传给他儿子。他家势大,黑白两道通吃,连县太爷和县丞、县尉都要给他面子。
许兰因认真地听着。那章捕头就是是盘踞在南平县的一霸,而县太爷这些流动的官自然不会轻易招惹他。
她嘱咐道,“那个章捕头要敬而远之,这种人不仅凶狠,势力盘根错节,比流水的官更不能得罪……”
收拾完。两人才出了厨房。
秦氏把给赵无做的新衣拿出来。中衣中裤和袜子是秦氏做的,棉袍外裤和鞋子是许兰因做的,还配了腰带和一个荷包。
这套衣裳也是许兰因学着自己裁剪的,还在领边绣了云纹,荷包上绣了竹叶。
秦氏拿着棉袍给赵无比划着,笑道,“就两个多月的时间,你又长高了半寸,肩也宽了。”
赵无的手比划了一下,“之前姐到我眉毛的位置,现在在我眼睛这里。”又道,“婶子到我的嘴。”
秦氏笑道,“你都快比婶子高一个头了。我让因儿给你做长些做大些,她不听,现在刚刚好,过些时候又该短了。”
许兰因笑道,“我做长了的,卷进去了一寸。等他再长高了,放了边就是。他穿不了,给兰舟穿。”
她已经做长做大了,可秦氏还嫌不够,觉得一套衣裳至少要穿两年才够本。
赵无拿着衣裳眉开眼笑,夸道,“衣裳做得真好,荷包上的花也好看,姐的针线越发进益了。”又怕秦氏多心,说道,“婶子的针线一直这么好。”
说得秦氏和许兰因都笑起来。
许兰亭羡慕道,“我能长赵大哥这么高就好了。”
秦氏道,“能的,你爹比无儿现在还要高两寸。”
比完赵无,秦氏又拿着小衣裳给许兰亭比。
屋里灯光昏黄,饭菜味及做饭飘出的烟味还没有完全散去,赵无就是觉得温暖舒心,比之前那个装饰华丽四处弥漫着暗香的大宅子好得太多太多。
他又想到了大哥,致于有些负罪感。自己这么快乐宁静,而大哥还在那里受苦……
许兰舟回来后,脸色不太好,还偷偷给许兰因使了个脸色。赵无也看出许兰舟有事,先走了。等秦氏和许兰亭歇下后,许兰因就去了东厢。
“怎么了?”许兰因问。
许兰舟说道,“得知咱们家分了那么多钱,大伯娘不太高兴。说铺子生意做得好,钱挣得多,是大石哥经营得好,大嫂手艺好,咱家得了那么多银子,她家却得了那么一点……”
许兰因冷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大伯娘那么精明的人,该怎么算帐她心里最清楚。说来说去,还是看到利大了,想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多分钱。”
许兰舟又笑道,“奶骂了她,说她不记情。说那铺子是姐姐弄出来的,她嫌钱少就拿着十两银子的本钱退出去。大石哥也说了她,说铺子能挣这么多钱不是靠他,而是托了姐的福。姐还额外分了他和大嫂那么多钱,已经非常大方了。”
还好有明白人。
“还有什么事?”许兰因觉得,这件事许兰舟不可能找自己单说。
许兰舟又苦着脸说道,“爷又问了我咱家挣的钱谁管,我说当然是我娘管了。可爷说,咱们家的情况跟别人家不同,爹去世了,娘还年轻……”他的脸红起来,说不下去了。
许兰因气道,“爷的意思是,怕娘带着家里的钱改嫁,所以咱家的钱不能给娘管?照他的意思,该给谁管,你吗?”
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艰难的时候大家能够齐心协力,一旦钱多了心思反倒多起来。
许兰舟的脸更红了,忙说道,“我没有那个诛心的心思,也跟爷说了,我相信娘不会改嫁。”
许兰因想想秦氏,今年才三十一岁,比自己前世死的时候还小一岁。若真能找到另一半,改嫁也正常。
她说道,“我相信娘不会害我们,”又强调了一遍,“最关键的点是,她不会害我们。钱在她那里,哪怕她真的想改嫁,也不会拿着家里的钱改嫁,而不顾子女。”
许兰舟前额的青筋都鼓了出来,拳头也握起来了,小声喝道,“不对,最关键的是娘不会改嫁。咱们的娘,绝对不会改嫁。你不能那么说娘,更不能那么想她。”
看到小暴力男紧握的拳头,小小年纪大男子主义思想颇深,许兰因皱眉说道,“怎么,又想打人?”
许兰舟的拳头松开,闷闷说道,“姐不能那么想娘,娘会伤心的。爹爹死后,娘有多么伤心,姐又不是没看到。”
许兰因当然看到了,秦氏对许庆岩的爱刻骨铭心。又想着,这里是古代,不能用现代人的观念去看待问题。就若有所指地说道,“我只是想说,娘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娘是长辈,管家里的钱应当,我们放一百个心。”
这点许兰舟认可。他知道母亲绝对不会改嫁,也不会做伤害儿女的事。但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