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因也只得说道,“若是真有那个机会,我就帮着跟汤管家说说情。不过,书吏不是衙役,成不成我就不知道了。”
老两口这才高兴起来。
许庆明想到什么,又说道,“爹,你刚刚骂了赵家小子,他如今是公门里的人了,还是捕爷,若是寻私整你,咋办?”
所有衙役中,老百姓最怕的就是捕快。真的被他们纠缠到,安个什么罪名敲诈勒索一番,连那些地主乡坤都怕。
许老头混沌的眼珠转了转,也有些怕了。
许老太说道,“不会的。赵家小子承了因丫头的情,也是记情的好孩子,不会为难咱们。”
许老头摇头道,“那孩子记不记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狡猾得紧,把老二一家都哄得团团转,又是租房给他,又是帮他办户籍、找差事。”
老太太赶紧说道,“你老糊涂了不成。赵家小子租房是给了钱儿的,一年十两银子呢,就是县城里的三间房也不一定能租到这个价。虽然包了吃的,但能吃多少呀?若我认识汤管家,我也会帮这个忙。他在家里多住两年,家里就能多得二十两银子,一个壮劳力几年也挣不到这个数。”
老头算算的确是自家得了便宜,便也放开了心思。
老太太起身道,“走,咱们去二房吃饭,恭贺赵家小子成了公门里的人。也谢谢他还记得咱们,买了好酒送来。是咱们刚才想错了,委屈了他。”
顾氏似笑非笑对许兰因说道,“赵家小子长得好,如今又是公门里的人了,倒是个好女婿人选。”
许兰因真的不高兴了。她能理解顾氏心里有小九九,毕竟谁都会为小家打算,看在许大石的情份上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但这么说自己就过份了。
许兰因冷笑道,“大伯娘是看上了哪家好姑娘?若是有,让我奶帮着掌掌眼,拿拿主意。毕竟赵无救过我弟弟,我娘拿他当亲儿子。”
然后说自己还要回家忙,就先走了。
许老太也不高兴顾氏这么说许兰因,瞪了她一眼骂道,“你这臭娘们,那是大伯娘跟侄女说的话吗?我老许家的闺女,还轮不到外人欺负。以后再敢胡说八道,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又骂着许庆明,“没出息的东西,你不扶着你爹,还让老娘去扶?”
说完,拉着许愿就往门外走去。
这是不愿意让顾氏跟着去二房吃饭了,顾氏再气也不好意思跟着去。
老太太一到二房,就拉着赵无解释,刚才是老头子跟她吵了架,正在气头上,让赵无受委屈了,又不停地夸着他如何有本事,才化解了尴尬气氛。
饭后那几人走了,许兰舟一直拉着赵无教他武功。许兰亭和秦氏歇息了,赵无和许兰舟还在房檐下比划,一直到深夜。
雪依然下着,红灯笼在檐下飘摇。
许兰因没找到机会跟赵无说京城的那个传闻。她也没有先睡,烧了热水让两个少年擦汗,冬天农家洗澡不方便。
第二天,赵无武功好,被破例提成捕吏的消息就在小枣村传开了。
第一个去“赵家”串门子的是里正接班人许金斗,还带了一套细瓷碗碟的礼物来,赵无很给面子地接了。
接着是王三妮的祖父王老汉,邀请他去吃饭的同时,还送来了礼物,赵无两样都拒了。
再接着就是杨家的、李家的、丁家的,在赵家和许家二房院子外面转悠的小姑娘也更多了。
晌午来许家吃饭的赵无很是无奈的样子,却又掩饰不住得意。
秦氏和许兰因都笑起来。
秦氏又嘱咐着赵无,说他聪明,武艺好,若干好了会大有前途。劝他不要跟着那些不上进的捕快学,不要做勒索、讹人那些招人恨的事,不仅毁了前程,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赵无一一答应,还说,“我也想混个前程,将来孝敬姐姐和婶子。”
他的话逗乐了几人。
许兰亭笑得直咳嗽,说道,“说错了,对我姐姐不是孝敬。赵大哥跟我姐姐一样大,咋总觉得自己比我姐姐小得多。”
许兰因说道,“大一天也是大,什么叫做一样大。”
赵无有些红了脸。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许兰因比自己大得多。又改口道,“我说错了,是报答姐姐和婶子。”
晌饭后,许兰因悄悄跟赵无说,过会子她有事要跟他说。
赵无本来要跟许兰舟一起去山脚坎柴,听了也不去了,说累了想睡觉。就回屋把篱笆院门和房门都插上,坐在屋里等许兰因。
秦氏和许兰亭睡着后,许兰因悄悄出了上房门。
雪已经停了,灿烂的阳光把房顶和地上的积雪照得泛着红光。院门到上房门扫出一条小路,小路中间到东厢门又扫出一条小路。四周和西厢门外铺着一层白雪,上面只有一些狗爪印和鸟爪印。
许兰因可不敢在上面留下人脚印,而是从房檐下去了西厢,轻轻打开门进去。
赵无低声笑道,“姐搞得这么神秘,有什么好事?”
见许兰因表情严肃,又收了笑容。
许道,“我听闽姑娘讲了件京城传闻,不知跟你有没有关……”
随着许兰因的叙说,赵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用拳头狠砸了桌子一下,在嗓子眼里低吼道,“那一对老混蛋、老贱妇,居然,居然这么说小爷。他们害了我不算,还让我枉背那个名声,让我大哥痛苦内疚一辈子,让他和他的妻子永远不睦……”
这是承认他跟那件传闻有关,他就是“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