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大夫人怒道,“安氏那个贱人,太不要脸了,男人一不在家就做出这等下作事,她怎么敢……”
闽嘉一直在这里,先是吓傻了,后听到闽大夫人骂她娘,哭道,“我娘没有不要脸,你不要骂我娘,你坏……”
刘妈妈吓得赶紧把闽嘉抱走了。
晚上便传出安氏突患暴病死亡的消息。实则是安氏羞愤难当上了吊,长辈把这事按下,说她暴病身亡。
闽尚书等人又密审了碧荷、春分、春至。碧荷招供,安氏时常抱怨大夫人严荷,大爷冷漠,心里有万般委屈无处诉说。听说幼时经常在一处玩耍的表哥祝三爷要去蜀中的军里历练,便让碧荷把祝三爷约去竹林里见一面。闽家竹林离侧门比较近,买通看门婆子进出都方便。他们见面没说几句话,大奶奶就扑进了祝三爷的怀里……
春分和春至也说自己看见大奶奶和祝三爷抱在一起。她们吓坏了,才大叫出声。
闽家找到祝家,祝三爷祝江的说词是,他要去蜀中军营里历练,去同安氏告个别。又说,是他头脑发昏突然抱的表妹,任打任罚都由闽家,万不能怪到表妹身上……
他也纳闷表妹怎么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跑来的丫头看见并喊了出来。他想着,不管表妹为什么扑进他的怀里,作为男人,他都应该把错认下来,不能让闽家怪表妹。
祝家家主气得把祝江打了个半死,送去蜀中。
无论家世还是安氏做的事,安氏娘家都没有底气。他们自知理亏,觉得闽家没把自家姑娘做的丑事说出来已是仁至义尽,安氏自杀没人敢去闽家兴师问罪,连讨要说法都不敢,甚至还感谢闽家大人大量……
安家曾经门第显赫,祖父是帝师,还当过次辅,父亲官至侍郎。安氏跟闽家可谓门当户对,闽家嫡长子才求娶了安家嫡次女。可安氏出嫁前的三年内,她的父亲、母亲、祖父相继去世,最有出息的叔叔现在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官,还在外地。在京城的几个出仕的男人,都是四品以下,安家比起闽家差了许多。或许因为这个家世,小文氏才敢那么欺负安氏。
闽户那时正在胶东任职,接到信后立即回府。有这么多证人,祝江也承认了,他同安氏的感情一直淡漠,没有细想同,便也认为安氏做了那等丑事……
闽嘉的话里,却是碧荷把安氏推进祝江的怀里。
许兰因觉得,今天没有必要再继续催眠了,之前想好的记忆重姐也不需要了。
想好的故事是,竹林里没有表舅,只有她母亲安氏和贴身大丫头碧荷,她母亲不注意摔了一跤被碧荷扶住。母亲看见女儿来了,笑着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汗,才牵着她回了母亲和她住的青枫院。她的母亲温柔,美丽,贤慧,爹爹和母亲非常恩爱。不幸的是,母亲生病死了。虽然母亲死了,爹爹一如既往地爱着她……
等闽嘉痛哭了一阵,许兰因作了个手势,郝管家和刘妈妈退去了侧屋,闽户还像木头一样呆立在那里。
许兰因在闽嘉的眼前打了个指响,说道,“好孩子,醒了。”
闽嘉睁开湿润润的眼睛,看见许兰因,又扑进她的怀里抽咽起来。
许兰因搂着她的小身子说道,“你刚才的梦是真的,你娘亲是个好女人,是有人指使恶奴陷害她。好孩子,你爹爹也听见了,会为你娘平反报仇的。”
做为外人说这种话不妥,还替闽户做了主,但许兰因就是这样说了。
这些情节一看就是连环套,碧荷把安氏和祝江两个主角凑在一起,等到证人春分和春至去了,就把安氏推进祝江怀里。春分春至大喊出声,恰巧不远处的闽大夫人听到走过去“捉奸”……
偏偏安氏软弱,又自认为闽家没有人相信她,百口莫辩选择了上吊。祝江头脑简单,以为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可以替安氏开脱,实则更加坐实了他们有染。
可怜的小姑娘目睹了一切。她当时看到的的确是安氏扑进祝江怀里,却没注意到碧荷推安氏,又听到安大夫人对安氏毫不客气的辱骂,最后安氏上吊……由于受刺激过大,又恨闽家所有骂她娘亲的人,再是不愿意承认安氏扑在表舅怀里,小姑娘再不愿意说话,也拒绝与人交流。
而她刚才说的碧荷推安氏那一幕,应该是在催眠状态下想起来的。包括说话,也是在催眠状况下说出来的,清醒后还要继续引导才能让她正常说话……
闽尚书是刑部尚书,职责就是断案,闽户当时是知府,也管断案。若他们不是平时对安氏有偏见,多想一想,多问一问,肯定能找出破绽。
闽尚书选择相信自己老婆就不说了,人家是两口子。闽户看似聪明,实则傻了吧叽,由着媳妇被人陷害,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她。媳妇被逼死了,连闺女都差点搭进去……
他居然还肖想自己,自己再傻也不会嫁给他!
许兰因气恼不已。
闽嘉听了许兰因的话,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向闽户。
闽户的脸色苍白,拳头紧握,眼睛赤红。看着闺女望向自己的眼睛,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面有委屈、无助、期盼,可他都忽略了,还有些厌烦,觉得她娇气,不贤……
闽户的眼里涌上水雾,走过来坐在闽嘉的身边,抚着她的头柔声说道,“嘉儿,是爹爹不好,是爹爹失察。你娘亲是个好女人,好妻子,温柔,贤良,与人为善。之前是爹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