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哟”了一声,“真别致,比京城和江南的大商铺还大还气派。特别是那个名字,别的商铺都写在牌匾上,他们却是立在房顶上,还那么显眼。”
许兰因笑道,“不显眼,别人怎么看得到,记得住。等开业了,外面的彩绫也不是单纯的装饰,一条彩绫就代表商场里的一种商品……这些都是我的创意,那一成股可不是白拿的。”
秦氏呵呵笑出了声,“我知道,我闺女越来越能干了。”
闽嘉和赵星辰像秦氏表扬了他们一样,都高兴地咧了咧嘴。
商场里面还在装修,很乱。许兰因没让秦氏和孩子们下车,她和掌棋下车去了百货商场。李氏几个人也在里面,照着许兰因画的图指挥工匠们干活。
李氏见许兰因来了,陪着她转了几间屋。
许兰因出来,众人又直接去了位于街道中心的心韵茶舍。
从外面往里看,茶铺里一片狼藉,带着孩子也不方便进去。众人在外面看了一圈,伍掌柜跑出来讲了一下装修情况。
众人又去旁边的绣铺、银楼买了些东西。
为了不显眼,秦氏穿得非常低调,随时都低着头。
她专门给大姑姐许枝娘买了银耳环和几样饰品。许兰因跟许枝娘的关系一般,几次都忘了单独给她买东西,而秦氏跟许枝娘的关系一直很好。
之后去酒楼吃饭,护院和车夫在一楼大堂,刘妈妈和两个丫头陪着主子去了二楼包厢。
饭后掌棋去付钱,被郝管家抢先付了。几个孩子都困了,特别是闽嘉,已经在刘妈妈的怀里睡了。
许兰因道,“黄石大街离这里不远,咱们从那里绕道回家。听说荣顺梳篦坊卖的梳篦特别好,我想去买几把。”
闽嘉一下睁开眼睛看着许兰因,而秦氏对“荣顺梳篦坊”似乎没有一点好奇。
许兰因失望不已,又对小姑娘笑道,“绕道回许姨家。”
闽嘉听了,才又闭上眼睛睡了。
上车后,许兰亭在秦氏的怀里睡觉,赵星辰在许兰因的怀里睡觉。
三刻钟后,车夫说道,“许姑娘,荣顺梳篦坊到了。”
许兰因把赵星辰放在座上,对秦氏说道,“娘,咱们下去看看。”
秦氏不想下去,该买的她都买完了。说道,“娘是寡妇,不想买梳篦。”
寡妇也不可能不梳头吧?
许兰因没好说出口,只得说道,“娘给我参详参详,我想买套好的送人。”
秦氏只得把许兰亭放下,下了车。
许兰因扶着秦氏的胳膊向荣顺梳篦坊走去。
秦氏看看门上的牌匾,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一进铺子,看到墙上挂的和柜台上摆的各种梳篦,秦氏的身子就有些发抖。
许兰因搂紧了她,问道,“娘怎么了?”
秦氏没说话,而是拖着许兰因快走几步,拿起柜台上的一把篦子看起来。
小二忙上前笑道,“这位太太眼光好,这把篦子是上百年的黄杨木做成的,把上还涂了金粉。制作梳篦的是江南百年名店秦顺梳篦行……”
秦氏微颤着声音问道,“是武阳的秦顺吗?”
小二有些茫然。掌柜走过来笑道,“这位太太懂行,还知道武阳有秦顺。”又笑道,“秦顺梳篦行之前在武阳,十五年前搬去了吴城。”
许兰因觉得秦氏抖得厉害,手也冰凉,赶紧说道,“娘,你是又犯病了?快歇歇。”把她扶去店里的一个长条凳上坐下。
梳篦坊的掌柜也吓着了,怕客人在铺子里出事。忙说,“前街就有医馆。”
许兰因道,“无妨,我娘是老毛病,歇歇就好。”
秦氏也觉得在外面这样不好,容易被人看出端倪,强站起来说道,“快,快回家,喝了药就好了。”
许兰因扶着她上了马车。刘妈妈和几个孩子都在这辆车上,秦氏和许兰因不便多说,只得闭目养神。
许兰因轻轻顺着她的背,对刘妈妈说,“我娘有些犯病了,要赶紧回家吃药。”
刘妈妈十分不好意思。她看看怀里的小主子睡得正香,觉得他们这时该回闽府不打扰人家,却不敢自作主张。
回到许家,孩子们也睡清醒了。
许兰因让他们去西厢玩跳棋,她把秦氏扶回了上房东屋。
许兰亭还想跟进去陪娘亲,被许兰因劝住了,“娘无事,姐姐陪她就行了,你去陪客人。”
见屋里只有闺女了,忍了许久的秦氏才流出泪来,又用帕子捂着嘴哭。
许兰因问道,“娘,荣顺坊卖的唐顺梳篦难不成是我姥爷家做的?”
秦氏哭着点头。
许兰因又道,“我听说,荣顺坊就是秦澈家开的。”
秦氏抬起头,挂着眼泪的脸上满是惊诧。说道,“可我表哥不叫秦澈,而是叫秦万宝。外祖家还有几个出了五服的族亲,也没有人叫秦澈。”
许兰因道,“或许后来他想通了要考功名,觉得那个名字太不高大上,改了名也未可知。”又道,“娘,要不我去秦大人家探听探听虚实?”
秦氏吓得一下拉住她,说道,“别去,千万不要去。他好不容易考上功名当了官,我不能连累他。”
许兰因急道,“娘,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跟我说说,我们想想办法,能不能扳倒整你的人,让你活得堂堂正正。即使扳不倒他们,知道了真相,以后我们也能避开那些人。”
秦氏的眼里盛满了惶恐,身子也抖得更厉害。说道,“扳不倒的,若娘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