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满意,所以逃走的时候,他首先想要修饰的就是那张脸,”容瑕放下笔,对班婳笑道,“极度自负的人,总是觉得别人也一样在乎他那张脸。”
班婳:……
“别说这种扫兴的人了,”容瑕牵住她的手,“来用饭。”
两人在宫女的伺候下洗干净手,班婳忽然问了一句:“登基大典就在后天,你会不会紧张?”
“你在下面看着我,我就不会太紧张。”
班婳忍不住笑道:“我有那么厉害?”
“对我来说,婳婳最厉害。”
“好,记得一直保持。”
用过饭,有太监来报,前太子想要求见容瑕。
班婳站起身道:“你们谈,我去屏风后面休息一会儿。”有她在场,以太子的x_i,ng格,必定会放不开,她还是避开为好。
太子踏进大月宫偏殿,殿内除了几个伺候的太监,就只有容瑕一个人在,他想上前行礼,却被容瑕亲手拦住了。
“殿下不必如此多礼。”
太子淡淡摇头:“礼不可废。”
在他再三坚持以后,还是给容瑕行了一个礼,容瑕又回了半礼,两人之间的气氛,倒真没有前朝太子与当今皇帝之间的剑拔弩张。
“我今日来,是有一样东西想献给陛下,”太子把手里的木盒捧到容瑕面前,“我如今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以此物相赠,恭贺陛下的登基大典。”
容瑕亲手接过这个盒子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传国玉玺。玉玺下面放着一道圣旨,圣旨由太子亲笔书写,一大半在称赞容瑕的品x_i,ng与能力,剩下一小半在写太子是心甘情愿放弃皇位,由容瑕来统领天下。
“多谢殿下大义。”
太子笑着摇头,与容瑕说了几句话以后,便起身告辞。
他不是对皇位没有半分幻想,只是现实就是现实,不是他想就能一切成真。他现在还暂时住在东宫里面,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住在这里有些不尴不尬的味道。
有太监上前来扶他,被他挥手拒绝,走进东宫大门,他遇到神情冷淡的太子妃,脚下微顿,相顾无言。
两人现在已经是无话可说的地步,太子知道太子妃不满他把皇位拱手让人,可是他却不能不为整座东宫还有母后考虑。
太子妃给太子福了福身,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太子打算转身去偏殿。
她忍不住开口道:“太子想去哪儿?”
“我去书房看看书。”
“太子现在就这般不想与我说话吗?”石氏不甘心地看着他,“嫁给你多年,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子为何待我如此薄情?”
“石氏,”太子疲倦的揉了揉额,被丰宁帝软禁以后,他就一日一日地消瘦,现在穿着锦袍也空荡荡的。他叹了口气,“你不要再叫我太子,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太子妃忍不住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容瑕请你登基的要求?”
“石氏,我不能登基,也登不了基,你明不明白?”太子神情间带着几分厌烦,“你现在也不是太子妃了,你明不明白?”
“你是说,若是你登基就活不了?”石氏低声吼道,“就算只能做一日皇后,做半日皇后又怎么样,至少历史上记载我时,是一个皇后,而不是一个妃太子妃!”
“你简直鬼迷心窍,不可理喻!”太子气得白了脸色,“你想做皇后,就去找能让你做皇后的男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太子对石氏从未说过太难听的话,今天这话,已是他言辞最犀利的。
看着太子拂袖而去,石氏怔怔地站在原地,太子对她已经如此不满了吗?
“太子妃,您没事……”
“啪!”石氏反手一巴掌打到这个宫女脸上,“胡说八道什么,没听太子说吗,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
被打的宫女眼中含泪跪在地上请罪,不敢有半分抱怨。
这座东宫,此时就像是一座坟墓,待在里面的人毫无生气,待在外面的人也不想进来。
容瑕登基的那日风和日丽,蓝色天空上点缀着几朵白云,让人无端觉得喜气洋洋。
登基大典规矩十分复杂,东跪西拜,不仅大臣们被折腾,就连皇帝自己也不轻松。
“传玉玺。”
礼部官员一声传报,就见殿外走进一个红裙宫装绣金牡丹的女子高举金丝楠木盒子,一步步朝殿上走来。
女人,捧传国玉玺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有些朝臣惊骇不已,也有人面色平静毫无反应,但不管这些朝臣心中如何作想,这个穿着宫装,头戴金冠的女人,带领着三十二名j-i,ng壮侍卫在殿中央跪了下来。
班婳高举金丝楠木盒,高声道:“恭祝吾皇千秋万代,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歌舞升平。”
她站起身,三十二名侍卫仍旧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殿上的台阶用纯金制成,班婳右脚迈上台阶,一级一级朝容瑕走去。
台阶分五段,每段有九级,她高举木盒,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直到踏上最后一级。
“陛下。”她想要跪下给容瑕呈玉玺,但是容瑕一把扶住她的双臂,从她手里把玉玺拿了过来。
容瑕左手捧着玉玺,右手牵住班婳,转头对班婳微微一笑。
朝臣们齐齐跪拜,三呼万岁。
嬴朝元年,年仅二十六岁的开国皇帝容瑕登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