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琩和彭于全进来时,便见到这混乱的一幕,挑眉问情况,在一边的成王无奈的摇头,很快便将事情简要的说了一次。
彭于全听他说完之后,皱眉,纵然他的确被吩咐过要留心楚修云的一举一动,但也不能任人将污水在自家人的头上,声音微冷:“贵妃娘娘是误会了,楚师弟在公主失踪之前一直在同我们待着,绝无可能是引诱公主出去之人,况且他若是像外道之人对天舒师弟心有不轨,早在之前就下了手,何必那般弯弯绕绕。”
而庄琩听他说完之后,脑中突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看向楚修云。
楚修云目光坦荡,无辜被贵妃扣上了那等恶行,依旧是风轻云淡。
庄琩看他那淡然的神色,皱了皱眉,开口:“也不是。”
他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楚修云唇边的笑也僵了几分,看向庄琩,目光微冷,有些嘲色。
“在太子府里,逸飞被叫走之后,楚师弟不是独自出去了一趟?”
舒明立一直大气都不敢出在旁听着,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是之前楚修云为了弄清楚那卦象的意思出去那一趟?
“刚从街上回来,晚食将至,楚师弟出去那一趟的确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想毕竟初来凡间,或许只是对尘世之物好奇,便也没出声阻止,”庄琩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自然,师兄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这事此刻隐瞒着多有些不妥,师弟不妨把你去做了什么说一下,也好洗清嫌疑。”
以楚修云的性格,极好面子,他怎么会说?
舒明立心想。
果不其然,就在他料想之中,楚修云开了口,神色不明:“正如师兄所说的那样,我只是好奇罢了,出去闲逛了片刻就回来...如此,还真是洗不清嫌疑了。”
“我相信师兄。”封逸飞皱着眉头道。
“我自然也相信,只是不好给贵妃娘娘和陛下一个交代。”庄琩收回了视线,闲然道。
丞杏儿见目的达到,看了成王一眼,胸口起伏,脸上勉强挤出一些笑,比哭还难看,“多谢小师兄...”
见她搭话,庄琩敛了敛眉头,话锋一转:“但无论怎样,我仙门之人向来行得正坐得端,如果事情查清和楚师弟没有半分干系,贵妃娘娘可知诬赖我巅上之人的后果?”
丞杏儿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她声音卡了半晌,硬着头皮继续狠声道:“我自是知道,请仙君们,怜我一片失女之心,不要放过那任何有嫌疑之人!”
她还是不肯放过楚修云。
庄琩笑了笑,对楚修云道:“既如此,李皇陛下他们将要前往祭祀,楚师弟既有嫌疑,便不要参与护卫了,暂且现在你屋中待一会儿如何?”
楚修云目光从他身上看向丞贵妃,眼睛微眯,唇角勾起一个笑来:“可以。”
见他答应,庄琩偏身向彭于全道:“师傅他下午就过来了,前辈,以防万一,你留下来看着他吧。”
彭于全皱了皱眉:“同门师兄弟,这样是不是...”
“除了这样,那贵妃不会善罢甘休,我总觉的她有些鬼心思,你多注意一下,”庄琩道,“至于楚师弟...”
他声音起伏毫无波澜:“师傅道倘若此次出来他没有任何异样,便无须在意,但若是有发现有任何古怪之处,不必手下留情。”
彭于全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向楚修云走来,淡道:“师弟,先暂且避嫌。”
楚修云倒是也没反抗,很快便和他走了出去,留下封逸飞瞪大了眼睛,满是不高兴:“你们都不了解师兄,他不会做那种事情。”
“清者自清,念瑶也相信修云哥哥。”简念瑶看了一眼丞杏儿,难得小脸上有些厌恶的神色。
庄琩笑了笑,安抚道:“楚师弟也同意了,暂时而已,等过了今日的祭祀大殿必会查清。”
闻言,想到师兄刚才的确是没有反抗,且现下当务之急的确在祭祀身上,封逸飞脸色才稍微恢复了几分。
...
在外,楚修云很快被带回了休憩之地,在彭于全的目光注视之下闭上了门,关作了禁闭。
“半点都不给自己解释,死要面子活受罪。”舒明立想到了之后剧情祭祀之上那一遭变故,就会彻底坐实了楚修云的罪名,就不由有些心焦。
系统不解他的情绪波动为何如此之大,出声道:“宿主,只是剧情而已,您何必如此介怀?”
舒明立抿唇,心定了片刻,将情绪稳定下来,看着那把在光下泛着冷光的玄剑蠢蠢欲动。
在人间祭祀这几天的经历,他心里的想法也产生了一些翻天覆地的变化:倘若楚修云天性虚伪如地狱恶鬼便罢了,顺着剧情,他代表着恶,无论什么都是罪有应得,但就现在他看到的,却绝不是这样,反倒是一泼一泼的脏水往一个从小便不被公平对待的少年人身上倒。
楚修云就目前看来自然绝不像是什么如主角封逸飞那种的天生正义的存在,可也顶多是个凉薄,性格冷淡、至多是带些恶劣罢了,和书上那些形容相差甚远。
如果说人间剧情这里都能被这样掩盖过去,那他真实的性格和最后命运也不一定会走向最后那个刻板的结局,只要掩盖得当...
想着,舒明立暗运起灵力,向那把玄剑劈去。
然而灵力刚出,他脑中立刻便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折雪剑半悬起来的剑身也猛地失力,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