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顶被大伞遮住,暴风雨瞬间就消失了,连带着昏黄的路灯也变得渐渐明亮。
明媚愣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像是一场梦。
纪淮安今晚并没有戴那副无框眼镜,这是明媚第一次看到镜片后的他,几分温润,几分凌冽,几分恼怒,还有几分如释重负。
“纪淮安!”
明媚喊他的时候,声音带了颤抖,她自己认为是冻的,而不是激动的。
他来找她了。
这个男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刻偏偏又给了她希望,她该怎么办呢?
纪淮安见着明媚仰望的小脸花里胡哨,狼狈得像是小疯子,最终他蹲下身来,伸出手,指腹轻轻撩开贴在她额前的几缕湿哒哒的头发。
他的喉头滑动,却是一句话没说,直接将明媚抱进怀里,迈了长腿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明媚躲在伞下,小脸紧贴的是纪淮安的胸膛,她一时有些懵。
这个男人准备把她抱回家,他现在的行为等于什么?
不过,此时的明媚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她快被冻僵了,只想要好好泡个热水澡。
进屋后,纪淮安将她放沙发上,转身去了浴室。
明媚浑身湿漉漉的,抖个不停。
纪淮安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条崭新的浴巾,递给她:“去吧。”
明媚抬眸看了他一眼,她的脚踝疼,怎么走去洗?
纪淮安好像也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重新将她抱到浴室里,然后指了指装满水的浴缸:“先泡一会儿,免得感冒。”
“还有,洗完就喊我。”
他补充一句出去了,声音照样淡漠。
明媚环视四周,浴室不大,但是非常干净整洁,就像纪淮安这个人,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样子。
她扶着墙缓缓坐在浴缸的边沿上,衣服已经全部湿透,必须换下来才行。
正当她脱掉自己的小内内准备丢衣娄里的时候,突然发现衣娄里还有一条男士内裤。
她记得之前来的时候,纪淮安刚洗过澡,估计,也是才换下来的。
脸上有些发烫,明媚最终咬牙将自己的衣服也丢了进去。
......
二十分钟后,明媚在浴室里喊纪淮安的名字。
纪淮安进来,见到明媚竟然是浑身赤果躺在浴缸里时,迅速转身背对着她:“你先起来把浴巾裹上。”
明媚瘪瘪嘴,男人是心里有鬼才不敢看她。
想想学校那些美术系的学生,人家天天对着果模画像,不是什么也没有嘛、
“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然后慢腾腾裹浴巾,再扶着墙单脚挪到纪淮安面前,伸了手,一副你抱我出去的姿态。
明媚肌肤白皙莹润,此时的她妆容净褪,露出婴儿般娇嫩的容颜,特别是那双蒙了水雾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灵动。
她的脖颈纤细柔美,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下来,将她精致的锁骨露得半遮半掩。
她就像是一只妩媚的水妖,能将男人的铁石心肠缠绕得百转千回。
纪淮安现在就是如此,他连带着眼神都带了闪烁。
明媚站在他面前,他觉得空气格外稀薄。
喉头滑动,然后将明媚抱在怀里。
怀里的女人带了沐浴之后的芬芳和若有若无的体香,这些香味缭绕着纪淮安的神经,使得他心跳在加速。
这些年,他无欲无求,事业,女人,他从不在意,只想要寻得片刻的宁静。
可明媚偏偏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一位,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便闯入了他的生活,准确说是闯入了他的生命里。
明媚的手腕缠绕着他的脖颈,明明是触感温润,他却觉得脖颈像是着了火。
“纪淮安!”
明媚在他怀里喊他。
“嗯!”
男人沉闷地应着。
“纪淮安,你听到你的心跳没有?我觉得应该有二百五十次。”
明媚将自己的耳朵靠在他的胸口:“你说,它跳那么快做什么?”
“对了,你今晚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告诉你,纪淮安,其实今晚我已经彻底死心了。但是,你来找我,然后,我对你又死灰复燃了。”
“你记得了啊,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错,是你给我希望的,所以,你不能把我丢了。”
“还有,以后什么未婚妻这类的借口就不要说了,不但老套,还俗气。你干脆就说你喜欢男人,对,你说你喜欢顾总好了。”
明媚一张小嘴喋喋不休,泡过澡,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纪淮安一声不吭,将她丢到沙发上后去了厨房。
明媚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生气,单脚蹦着去他的卧室,待纪淮安端着一碗姜汤出来时,她已经自顾自翻出纪淮安的衣裤穿上了。
一套运动装,松松垮垮穿身上,像是小孩子偷了大人的衣服,有几分滑稽。
纪淮安看了她一眼,只是淡淡地说着:“过来把姜汤喝了。”
他这人,在面对明媚时,总是惜字如金,不比在讲台上,一副雄姿英发,滔滔不绝的样子。
明媚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然后将碗递给他。
“纪淮安,我困了。”
折腾大半夜,她累得够呛,关键是哭得太久消耗体力。
宿舍一室一厅,和明媚的公寓一样,没有多余的床。
纪淮安指了指自己的卧室:“你睡里面,我睡沙发。”
明媚看了一眼那张床,一米五,两个人睡觉已经足够。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