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原来是熏香,这倒是我大意了。”
我微微一笑,“传言御亲王贤名高远,两袖清风,云端高阳。若是被人知道。他竟会一方面具遮面,游走市井,不知会让多少人大吃一惊呢。”
他亦是微微一笑,“倾沐郡主不也一样,温良冷傲,从不问朝事。若是让人知道,她手下红馆遍布天启,眼线周列三国,自然也会吃惊不小呢。”
我拿起红梅绘的白瓷酒杯,执杯道。“既然你我都有让人大吃一惊的本事,也算志同道合,来,咱们干一杯。”
我的第一间赌馆是从他手上赢来的,虽说,我后来想办法尽数除掉身旁的暗隐,但他也知道我不少事。
当年那爿赌坊,也是值几十几百万两的,他说不要就不要了。细思之下,就不用再多说了。
相比于笑面虎泽恩王。他隐藏的更深。
我倒是又想起一事来,当年我从他手里夺了赌馆,又阴差阳错的救了他。
储位之争,牵一发而动全身。两人争斗这么多年,自然相互安插了不少眼线。就算赫连云沼隐藏的在深,也难保不会被泽恩王那边寻到蛛丝马迹。
我自己知道赌馆是赢来的,赫连云沼也知道,但是泽恩王可不知道。
会不会有种可能是……
我的眼线被泽恩王发现,他顺藤摸瓜发现红馆是一张网,却又找不到这张网幕后的主人是谁,思来想去,又微微摸索到了赫连云沼利用赌坊圈钱的线索,所以……
所以,他怀疑这红馆一脉是赫连云沼的!
所以,他联手百里天祁,不惜用张元莫出来使计,挑了红馆,以便暗中消灭赫连云沼的势力!
所以,百里天祁这次留在西祁,最主要的原因,是助二皇子储!
不不……
这也不对,既然他想助泽恩王,又为何将百里天霓嫁给赫连云沼呢?
难道是双重打算?一方面稳住赫连云沼,一方面与泽恩王合作。想要取之,必先与之,既然合作,他自然也顺道摸清了泽恩王的底细,等到灭了赫连云沼的势力,他若回头收拾他,自然轻而易举。
是我想错了。我本以为,百里天祁只是想稳住西祁,先去攻打南疆,但现在看来,我真是想错了。
百里天祁,这是使了招笑里藏刀,又用一招釜底抽薪!
西祁老皇帝的身子,已经到了撑一天算一天的时候,他在御亲王和泽恩王两人之间周旋,若有一天老皇帝薨。他完全有可能,用最少的兵力,夺了圣京。
我若为王,你必为后……
你,我势在必得!
我说他刚才,怎么会谁出这番话,原来,他留在圣京的目的,是想找机会夺了圣京!
细思极恐,我忍不住微微缩了一下眸子。
赫连云沼一直看着我,见我神色清冷,也是轻叹了一声。
“倾沐,我……”他顿了一下,脸色略有赫然,终是开口道“倾沐,我知道,有些话,说了你也不会信,但我还是想说,我与天霓……”
我抬头看他。他说我,而不是本王……
他又是停顿一下,神色变的很不自然,干脆起身站起,行了两步站在窗子处,“我本不想与她同房,但是那天,不知为何便晕的很,而且……后来,她便来了,再后来……她便有了身孕。”
这我知道,东穆紫薰香,加上极补之药,可想而知。
“可我们只有那一回,那以后,我一直睡在书房里,不曾再踏她房间半步。”
我抿了一口酒,“御亲王说这些作甚,如此闺房秘事,还是莫要说与外人知的好。”
赫连云沼轻叹一声,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也知你心意。这些年,你苦心经营,我都看在眼里。你却是如当年一般,堂堂正正的站在了我旁边,你也如你所说,变的很好真的很好。”
他背手,背对着我,宽大的衣袍微微飘动。未束冠的发披在肩后。
想起当年的谎言,我微一皱眉,开口道,“王爷,我……”
“我不怪你。”他接口,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倾沐,天霓昨日之事,我不怪你。”
什么……他不会是以为。天霓差点小产,是我使的扳子吧?
“虽然,那是皇家子嗣,但这个孩子,来的耻辱,我本想一碗麝香赐去,但母后那孩子,劝说之下,也便留了。”
他这真以为是我做的手脚!
还有,我就不明白了,那孩子,既然是皇后娘娘喜欢的么,那为何又让宫女使暗针?
或者说,那宫娥,不是皇后娘娘的亲信?
我略有沉疑,赫连云沼突然笑了,缓行两步至我面前,“倾沐,我知你意,也懂你意。虽然我已娶了天霓,但事关东穆西祁,形式所迫,我心中对她并不多喜。这些年我经常想起我你说过的话,你说,但凡女子,都想嫁一个所爱之人。
我生在帝王家,从不曾想过有情有爱,但自那年,你与我说过那番话,我便经常去想。爱,究竟是什么……”
他笑了一下,“后来,看你慢慢的变,一点一点变的不一样,我似乎懂了。倾沐,我不想辜负你,也不想亏待你。明日我就奏请父皇,娶你做平妻。”
平妻,顾名思义。就是与正妻一般,是妻,不是侧也不是妾。
在西祁,平妻因是后娶,甚是比正妻地位还要高。平妻一称,在贵公大臣家常有,但在皇族中却是少见,在皇子亲王中,更是有都没有。
百里天霓乃是公主,他敢说娶我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