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扬着手帕咯咯的笑着,拿眼嗔了一眼简云扬:“听说江妹妹昨日承宠受了累,今天瞧着果然我见犹怜,美人不胜衣呢。”
陆充容一句江妹妹,像是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大家一口一个妹妹,极尽调侃之语。
简云扬置若罔闻,心无旁骛的在大殿上站着,打心底里厌恶起殿中女人来。
他早知后宫嫔妃都有几张脸,人前人后两样,在他面前又是一个样,但从未想过,她们面目丑陋到如此地步。
江氏哪怕犯过弥天大罪,也曾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们当初可是在江氏面前极尽阿谀奉承之事。
一转眼,这些人又依附在庄贵妃身边,开始对江氏落井下石。
简云扬看向庄贵妃,眼神中有些许痛惜之意,落在庄贵妃眼中,这无疑成了挑衅。
庄贵妃拿手帕拂了下额头,轻轻支着下巴,娇弱的说:“瞧我这记性,竟忘了给妹妹赐坐。彩云,彩霞,还不快搬椅子来。”
自从绿珠惹了陛下的眼后,庄贵妃就将她和绿衣换了下去,将彩云、彩霞提拔了上来。
两人得令,搬上了一个小圆凳,彩霞将凳子放到了最末,彩云笑着伸手:“江婕妤,请坐。”
众人齐齐敛了声,一个个拿扇子、帕子遮着脸,等着瞧前皇后的笑话。
至此,简云扬的心彻底冷却,对庄贵妃一层接着一层的失望,让他怀疑起自己当初是否真的看透过她,也怀疑两人的感情。
“不坐了,陛下不准妾身在宸宫久留,命妾身下朝前,一定要在漱玉阁伺候着。贵妃娘娘,妾身这就告辞。”
一连串说了这么多妾身,简云扬头皮发麻,面上仍旧笑吟吟的。
都想看江氏的笑话,简云扬却不愿配合这场戏,他现在既然扮演宠妃的角色,就要尽职尽责。
说完之后,简云扬也不逗留,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扬长而去,留下了神色各异的嫔妃们。
他刚走出殿,里面就炸开了锅。
陆充容难以眸中嫉妒,绞着手帕说:“娘娘,您看江氏,承宠不过两日就这番作态,还以为自己还是皇后呢。”
她之所有头一个出头,是因为心中有些害怕,江氏当初落难时,她可是头一个到冷宫中落井下石的。
虽然那时候有庄贵妃的授意在内,可无第三人在场,庄贵妃又只是暗示,谁会相信她的话。
陆充容本以为江氏再无翻身之地,没想到她一眨眼从浣衣局爬上了龙床,再次获封江婕妤。以陛下为了她不惜重查江家一案的宠爱,江氏复起是早晚的事。
到了那一天,她又该如何自处?江氏绝对会报复她的,陆充容愈发紧张,骨节泛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庄贵妃身上。
她一定也不愿江氏出头吧,她还是皇后时,庄贵妃当年可是在江氏手中吃了不少亏。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怎么愿意江氏再次爬到她头上去。
“陆充容说的不错,江婕妤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贵妃娘娘,她可没将您放在眼里。”
玉嫔似是为庄贵妃打抱不平,但手却在转着玉扳指。
接下来又有人附和,庄贵妃抬眼扫过这些千方百计恭维她,或者妄图拿她当枪使的人,心中有些意兴阑珊。
她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为了陛下的宠爱殚精竭力,离了陛下的宠爱,纵然当上了皇后,也免不了被撸下来的命运。
庄雪晴没理底下人,眼眸深处微微有些恍惚,帝王的宠爱能有多久,陛下最近对她已经不如往日。
江氏成为宠妃就是对她的打脸,后宫中迟迟没有子嗣,皇长子当初又是记在江氏名下的。虽然现在皇长子对江氏深恶痛绝,对她言听计从,但陛下若是听了朝廷的建议,从宗室中挑选子嗣,她又该如何应对。
近两个月了,自从日蚀之后,她就在守活寡,可笑的是她为了隐瞒这一点,还要在众人面前强颜欢笑。
庄贵妃还知道,除了昨夜江氏承宠之外,陛下根本没有要过热水。也就是说,其它后妃承宠时,待遇很可能和她一样,未曾沾过雨露。
这意味着什么,庄贵妃不敢深想,她很久没和陛下谈过心了。
没有子嗣,就意味着在后宫没有依靠,帝王的宠爱,如镜花水月说散就散。她真的该另谋出路了,庄贵妃眸底颜色重了些。
“都下去吧,江氏承宠,大家需打起精神来,赢得陛下欢心,莫要为这些小事伤神。”
庄贵妃仪态万千,一副正室范儿,引得众人心中吐槽,面上还要恭敬送迎。
简云扬出了宫,长出了一口郁气,有些不明白他的后宫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同时他也发现一直以来的思维误区,他一直觉得宠幸后宫,为的不只是他个人私欲,也是为了调和前朝利益。
但如今反观江采玉,她近两个月只是偶儿临幸后宫一次,还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确有言官上奏,但江采玉将奏折直接搁到一边,罔顾朝臣有关后宫的建议。
如她这般洒脱,前朝也没有像简云扬想象中那样大乱。如此说来,或许历朝历代所谓的,依靠后宫权衡朝中局势,本身就不是无懈可击的。
无论任何东西都是双刃剑,为了铲除太后母族的力量,简云扬又扶持了新的后族,为了避免江氏坐大,他又靠着提携新贵,将江家及其姻亲拿下。
这样的权衡之术,到底是必须还是画蛇添足,江家真的有不臣之心么。
白云浩荡,风花摇曳,碧瓦飞甍,林立的宫殿在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