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久,现在还是觉得口腔里全是滑腻腻的鱼肉味道,心中对江采玉更是不喜。
沉香袅袅升腾着,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熠熠生辉,漱玉阁中摆设无不精致纤巧,古董花瓶插着娇艳盛开的花儿,古朴与生机相映成趣。
简云扬隔了许久之后,再次恢复了批奏折的日常生活,当处理朝政时,他的心情平和了许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和江采玉合作是无奈之举,她只要做的不太过分,这些小刁难简云扬都能忍下去。
写字写累了,简云扬伸手揉着手腕,以前他稍微疲惫就有人为他捶背捏肩,何须亲力亲为。
他抬眼看江采玉,那人正顶着他的身子,四仰八叉的歪在美人榻上,一边吃零嘴儿,一边看话本和各种杂记以及史书,神情专注唇角带着笑。
简云扬有些不明白,江采玉为什么总是这么悠闲,好像天大的事,都不能让她挂在心上。
两人初换身子,他还惊惶了许久心头盘亘着种种疑云,更不适应从男子到女人的转换。
他从没想过女子来月事是那般麻烦,生平头一次碰了他往日避之不及的秽物。女人不方便的地方还有很多,后宫中的倾轧远超他的想象,幕后黑手频频发招,更让简云扬觉得,这宫里没有他想象中的干净和太平。
江采玉又是怎么过来的,第一时间寻了他,一起商议如何弄虚作假瞒天过海。
后来两人换身子后,他有意害江采玉惹恼了她,她直接撂挑子,除了上朝还算按时之外,奏折全都移交给秉笔太监代笔。
说江采玉蠢,她顶着皇上的名头过了这么久也没人发现,也能证明她心细。说她聪明,她出手从不考虑大局观,很多举动都像没头脑的。
简云扬越看越觉得,江采玉好像和他以往印象中全然不同,似乎他从没真正了解过她。
对面的目光太过明显,江采玉折了书,腿往旁边一架,鲤鱼打挺的站了起来,冲简云扬说:“你一直看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别忘了我们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为了防止简云扬变卦,或者在两人换回身子后,将江采玉视为人生污点除掉,她硬是逼着简云扬配合,钦赐了江氏一枚免死金牌。
这金牌上写着江采玉的名字,被江采玉拿走后,找了可靠的人收着,以免简云扬届时赖账。
江采玉说着话已经走到了简云扬案前,龙涎香混着简云扬身上清冽的薄荷香,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她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你现在倒喜欢和女子一样,弄些花花草草的熏香。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简云扬握笔的手紧了又紧,想皱眉头,又怕江采玉又说出你的身子我的身子之类的话,干脆不吱声换了本奏折看下去。
不过,江采玉没如他的意,她一把按住奏折欸了一声:“别不说话,朕有正事要跟你讲。为了显示皇恩浩荡,朕让御医和几位神医联手,让你银丝返乌。”
她说着话,手指抓了一缕简云扬散落在肩上的银丝,在指头上缠绕着玩儿。
头发不断收紧,江采玉的鼻息热热的扫在简云扬脸颊上,让他浑身不自在,明明那张脸就是自己的,如今他却像被登徒子调戏的小娘子一样。
简云扬放下笔,忍着疼,身子坐正将头发扯了回来:“朕不喝药。”
江采玉撇嘴,满含深意的将简云扬打量了一遍:“徐空青神医派出去到灵虚岛上寻药和药引的人,如今已经回来了。当然,朕想说的是,朕也不喝药。”
她一双眸子里明晃晃的全是笑,微微眯起了就是一对眼刀。
简云扬心中气苦,江采玉这是故意给他挖的坑,他还必须跳下去。相比起子嗣问题来,别说是药黄连都得生吞。
如果江采玉直说了利害,以治疗他的隐疾为条件让他吃白发返黑的药,他未必不会答应。
如今他刚反对,又要按照江采玉说的来,牙根儿都跟着痒痒:“朕知道了,只要你开始服徐空青开的药,朕就用药。”
“这才对嘛,你看,说好的互利互惠,你总是出尔反尔,大家愉快合作多好。”
江采玉得了便宜又卖乖,得意洋洋的语气,纯粹是给简云扬添堵。
满头银发太过显眼,江采玉未雨绸缪总觉得两人不可能一辈子灵魂互换,以后万一换回来了,她总要想办法出宫去的。
提起徐空青,他担惊受怕了一段时间后,最近过的倒还风平浪静,虽然行动上没什么自由,到底没被关到牢里。
云煌偶尔来过问下那夜情形,带他认尸之后,又拿了几张画像,询问他有关易容之事。
兹事非小,徐空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所知之事全部告诉云煌。寻常人看人不过看容貌,徐空青出于习惯还会看骨相和体格。
小木子那张脸的确是他那夜所见,但是骨相和身量上稍微差了一些,还是他提出了对方可能易容之事,云煌这才提高了警惕。
如果有人易容了小木子的模样,那么搜查范围就要扩大了,怀疑对象也跟着增对。云煌按下性子不透口风,对外宣称是结案,实则慢慢考察中。
皇上封江氏为婕妤,徐空青心头最后的担忧终于散去,若陛下认定他和江氏给他戴绿帽子,绝不会加封她为婕妤。
同时,徐空青也对江采玉产生了一丝好奇,她出身名门一跃为妃登上后位,又一夕之间家族离散被贬冷宫,起起落落之后又称了婕妤,心中会是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