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还没看清来者的模样,便听见外面之人一把扯下了门上贴着的春联。
春联是崭新的,显然是伪装,他很快发现藏在里面的一张张明黄的血符。
白刃在游戏中做过七八回的“大师”,各自零散的记忆拼凑起来,也足以让他基本认全了这其中大部分的符箓内容。
除了复文、云篆,还有线条诡谲的暗红色符图。
白刃撕下一张置于鼻下,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传来,他顿时蹙起了眉头。是狗血,这符箓全部都是用狗血绘制而成。
其中的作用,驱邪的,去煞的,杀鬼的,有意思的是,这里面居然还有镇魂和定体的高级符箓。
本来那些低级的符箓叠加,最大可能的效果,就是让鬼魂受伤逃离而去,不再影响到此处的人类生活,这本正常,可若是道师别有用心地加了镇魂和定体的内容……镇魂镇住了原先住在此地的人类的魂体,也压住了此地可能存在的其他魂体的流散,一般情况下,这种镇魂符用于辅助丢魂者的治疗,换到对付鬼魂身上,便制住其活动的能力,而定体之符,更是对肉身桎梏有着一定的作用。
他们将这些看起来杂乱无章的符箓置于门上,目的也只能有一个,不仅要赶走这间屋子里的鬼魂,还要制住她逃离的可能性,将这具灵魂死死压在原地,一日复一日,终究将其磨灭。
杀死对手。
是乔思雅的主意吧。
白刃心中泛起寒意,他飞速地伸手,将那些贴在门上的符箓纸通通撕了个精光,只是那些符纸背后还有纸屑焦灼后熏黑和不明液体的残留迹象,怕是没有什么特殊方法,这符咒根本解不干净。
果不其然,当他一脚踏进这公寓的第一步起,他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悸。
在他十步开外的地板上,此时躺着一名年轻的女孩。
奚萌没想到门外之人会帮助她撕去了部分符箓,解除了压附在其身上的部分痛楚,也没想到那冲进门内的人,会是他。
颀长的身姿,脸颊冷厉的弧度。
白刃?
在她疼痛难忍的这一段漫长的时间里,她不止一次的怀疑到了这个名字奇怪的男人头上。他虽然帮助过自己,也没有表露出多大的恶意,但他是灵媒,他拥有阴阳眼,他能用灵伞禁锢住自己,估计想解决掉自己也用不着费多大的气力。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和自己结盟。
“你……”因为大部分符咒被解,奚萌这才从牙关中挤出这么一个字,剩下的字,却哽在了嗓眼,怎么都吐不出来。
白刃大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蹙着浓密的眉宇看着她,“我先带你离开。”
他说完这话,便双臂伸开,几乎没用多大的力,便将自己打横抱起。
奚萌有些微微发怔。他为什么知道自己遇到危险?为什么要来救自己?
其实,这已是这一个月以来,白刃第二次入了这公寓,救了这个名叫丁伊的女孩。
只是两次,这具体内的主导魂魄不一样。
感受着怀中人偏瘦的体格,白刃大步迈向门口的时候,几乎和来时一般轻松。
只是没想到,他前脚刚迈出大门,一道无形的空气环波打在了他的浑身上下。
白刃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只抱出了昏迷中的丁伊。而奚萌的魂体,竟依旧被镇在了屋内。
阵法。
他不是没见过具有困兽之力的阵法,只是没想到,乔思雅竟然能在这个游戏世界中找到一个真的能使出阵法灵力的道师。
每一个游戏世界,有的不仅仅是两三个具有超现实能力的玩家,其实隐藏在这个世界深处的,是更多能力无法估摸的能人异客,就看,能否有缘相遇和求得了。
白刃将丁伊放在地上,自己再度走回了门内。
此时她的魂体由于收到了较长时间的伤害,分离而看,已经几乎不成形状,白蒙蒙似一团臃肿的雾气。
那个女人……消灭对手没有错,但是这做法就特妈的令白刃浮上了一层心头火。
他右手一伸,长柄黑伞稳稳地停在了掌心中。
闭上眼,不屑地笑了声。
再度睁开,所有的意念在那一刻凝聚在阴阳眼上,一抹异样的色彩闪过,他看见了面前一道道无色的空气涟漪。
掐准了纹路,黑色伞叶猛地展开,伞面迎上涟漪正中,一个对准,全速旋转的伞面似一方黑盾,离弦而出,与阵眼稳稳相撞……
——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又身处何处。只是这一觉睡得似乎十分漫长,又不停地在洗去那些缠绕在自己体内外的刺痛,令她得以重生。
奚萌睁开的第一眼,看到了房间内密合的暗花窗帘和床头柜上的电水壶,紧跟着,就是背对着自己站立的一个男人的背影。
奚萌动了动,发觉自己用的还是丁伊的身子,不觉有些惊讶,“呃?”
听到声音,白刃转过头,剑眉微微上扬。他手指间还夹着半根香烟,烟气徐徐往上,莫名将他的眉眼衬托地有些野性,“你已经在宾馆睡了五天,再醒不来,我就把你扔回公寓不管了。”
奚萌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发自肺腑的喜悦,只是他这第一句打招呼的话说的委实不怎么好听。
“这里是宾馆?”她双手一撑,坐起半个身子,张口就问:“白刃,你为什么要救我?难不成你和乔思雅谈崩了?”
白刃走到她面前,用夹着烟头的手倒了杯温水给她,“我和乔思雅根本没有意